“夫人这是何苦呢,咱家真的没有恶意。”
丘如意因着拜祭,简衣素服,头上也只用几支银簪子挽了发,她方才回转,已悄悄将固定头发的那根最长的拔下握在手中,又一直静坐,头发整齐,外人倒看不出端倪,如今猛然发动,头发便堕了下了。
“废话少说!我岂会把我母子的性命置于他人之手。”丘如意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复又恶狠狠道:“快让你的人放了我二哥!”
李全面无惧色,也不说话,只转头去看丘如意身后的安天祐。
这一转头,倒正碰着颈上的银簪,李全脖子立时被划破了。
眼看着李全脖子上流了血,丘如意不为所动,仍手执银簪死死抵着他,道:“不要想耍什么花招,快放了我二哥。”
李全看着安天祐,安天祐无知无觉呆坐于一旁,仿佛眼前便是发生天大的事,也不了他的眼。
李全觉得或许真是自己思念先帝太甚,事情又太巧合,才生出这般的误会来。
如此一想,全身的力气便似被抽光一般,人也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他心灰意懒地命道:“放了丘二爷吧。是咱家认错了人。”
丘如海得了自由身,立马跳上马车,便要驱车离去。
那几个护陵的士兵仍拦在面前道:“我们已经放了丘二爷,你们也要放了李公公。“
丘如海忙道:“不可!放了他,我们岂不成了你们的掌中物,等我们下了山会同了家人,再寻机会放了他。”
李全亦道:“罢了,随他们吧。他们不敢杀人,若是真杀了我,那倒是我的福分了,正好去见先帝爷。”
打头的士兵便道:“几日不见,公公怎么颓废成这般模样!大事不成,你有何脸面去见先帝爷。”
话音未落,李全忽觉有一道凌厉眼神射向他,他不由一瑟缩,眼光四扫,丘如意正严阵以簪相对,丘如海则紧张地看着前面,安天祐亦仍保持着方才的姿态。
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李全对自己的感觉很有信心。
李全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淡淡道:“不用你提醒,咱家自有分寸。放他们走,我不会有事的。”
丘如海又道:“不许人跟着。”
几个士兵没奈何,只得让出路来。
丘如海得了道,慌忙赶着车往前冲去,一路急行,临近山下,透过树丛,便见到卢国公府及丘氏家下人正翘首以盼地盯着大道。
“前边人多口杂,还是在这里放下咱家吧。另外,今日之事还请两位守口如瓶,不然先帝近侍亲近卢国公小世子,传出去你我都没好果子可吃。”
丘如海和丘如意闻言,倒是松口气,看来李全也没全疯,还知道事情传出去的后果。
丘如意道:“那是自然,也请公公管好你手下人的嘴。自此别处,青山绿水,后会无期。”
李全看着远去的马车,低声笑道:“怕不能如夫人的意了。”
这时旁边树上跳下一人,正是方才的士兵之一,他疑惑地看着李全,问道:“公公今天到底是发的什么疯?”
李全不答反问他道:“杨湖,你可读过史吗?”
“我一个为先帝刺探消息的番子读那个做什么,又不考状元。”
李全拍拍那人的肩,笑咪~咪道:“在晋朝有位官居三公与你名字同音的能臣大将,你可听说过?”
杨湖摇头,笑道:“公公莫不是暗示我将来封侯拜将?”
“未必不可以。”李全难得有兴致逗这位对先帝忠心耿耿的下属,他看着杨湖道:“去仔细读读晋书,读懂了,你就真能封侯拜将。从前我读此书,还对先帝道,‘此是古人放屁’,如今看来,倒是咱家孤陋寡闻了。”
杨湖却苦恼:“你和先帝都读不懂的书,我哪里看得懂,还是不看了,只等完成先帝遗命,我再回来读也不迟。那三人如何处置?”
提到此事,李全面色一肃,命令道:“你叫几个心腹过来,这几天有行动。”
杨湖亦面色一凛,忙拱手领命而去。
丘如意等人自不知这节,服侍的丫头上车,见主母披头散发,虽心中惊讶,却识趣地不多言一字,上前帮着重挽乌发。
丘如海担心事情有变,一路催着急行,竟比早上还快,虽在帝陵耽搁不少时辰,却仍在天黑前赶回了秋枫山庄。
于氏等人便上前接着这三人,又问事情妥否。
丘如海兄妹早商量好,只管笑答一切顺利,只字不提李全一事。
轩儿哥俩也跑上前见了礼,又一叠声地埋怨父亲自己偷着走,也不带他们一同去玩。
丘如海心道,幸好没带他们,不然今天还不知怎么脱身呢。
因担心李全不肯罢休,丘如海反客为主,带着众人在山庄里下上巡视。
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