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谈话了,便与林夕在屋中等他。
林夕百无聊赖,竟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儿。
林霏静静看着林夕出神。她的思绪全飞向了貘娘一刻前所说的话。
对啊,她确实是瞻前顾后首鼠两端,怕与谢桓在一起后,自己真的成了红尘中人。可只要是人,谁又不是在红尘中呢?
她为什么不能洒脱一点,怎么想怎么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就舍熊掌而取鱼罢,也了了执念。
思及此,林霏霍然站起身,推门而出。林夕被吵醒,迷迷蒙蒙地抬头看了师姐匆匆离去的背影一眼,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爵室内。
谢桓刚读完鬼朴子承上来的书信,面色不虞。
又是那帮老东西,传书催他将窦宁儿送去给那姓白的。
一个两个倚老卖老,越老越怕事,越老越僭越。
谢桓将书信碾为灰烬,净过手后,似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鬼朴子:“账本可有留存?”
鬼朴子颔首,答道:“送去前就已备了三份。”
“姓晏的怎么样了?”
“老朽已命三垢为其疗伤,林姑娘尚不知晓晏道长负伤一事。”
话音一落,未闩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猎猎寒风涌进温暖的室内,鬼朴子两眼一凛,肌肉虬起蓄势待发地望向敞开的大门,待看清来人后却是一愣。
林霏亭亭立在门外,素色衣裙被风吹得一起一落。
谢桓触碰到林霏的目光,不禁怔住,只觉门外之人神采奕奕,艳艳不可直视。他弯唇一笑,按捺住心悸,朝鬼朴子做了个手势,鬼朴子当即躬身告退。
林霏除了鞋袜,抬脚踩在白色地毯上,向谢桓行去。
“你怎么来了?”谢桓朝林霏伸出手。
林霏却没有将自己的手递过去,“我想好了。”
第69章 渡我还是厄我
林霏:“我想好了。”
谢桓浑不在意地收回手, 面上笑意不减。昨夜急不可耐想知道答案的人,现在却表现得不以为意,仿佛胜券在握。
只闻谢桓揶揄道:“真是狸儿眼, 早晚有变。”
林霏心潮起伏, 心思全然不在其他上。明明是她要去回应别人,可如今却觉得像是别人来回应自己。
她也确实需要谢桓的回应。
谢桓:“那便说说罢, 你是如何想的。”
林霏:“在此之前,我有三个问题。”
谢桓被挑起兴趣, 示意她说下去。
林霏一双美目澈似秋水, 她道:“你可觉得我是红颜祸水?”
谢桓故作沉吟, 随后弯唇一笑,满目促狭地说了声“是”。
林霏没料到谢桓会这么回答,那声“是”将她尚且起伏的心潮摁下了大半。她咬唇, 抬腿踢了谢桓一脚,就要转身离去,却被谢桓拽住胳膊拉进怀中。
谢桓鲜少见到林霏像这般既娇憨又任性的时候,心头爱怜更甚往昔, 只觉在她身上除了未解的灯谜还有未摆的灯宴,无一处不让他好奇无一处不让他心爱,连方才因为书信内容横生的郁结都烟消云散。
“可不就是红颜祸水。”谢桓将纤瘦的人搂得更紧。
林霏抬头看他, 就在他的凤目中看见了海的深邃和星的辉熠。
谢桓:“红颜如斯,令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听罢,林霏眼睫轻颤,再问:“那你觉得这位红颜贪得无厌吗?”
谢桓又答是。
有了第一个问题的预热, 林霏再听到谢桓承认,也有了心理准备。她心头不生恼怒,只静静站着,等谢桓解释。
果然就闻谢桓言:“你不单要了我的身子,还偷走了我的心。还说不是贪得无厌。”
林霏听他将话说得如此露骨,根本不像个知书达礼的世家公子,反而像是市井中的浪荡子。
她腹诽了句谁要过你的身子弃还来不及,将谢桓欲图凑近的脸推开,问出第三个问题:“那不守妇道和狂妄自负呢,你觉得我是吗?”
谢桓一蹙眉心,不答反问:“谁说你不守妇道?”
林霏让他别多问,只管回答自己的话就是了。
谢桓:“倘若如此说你之人乃女子,那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林霏:“为何?”
谢桓幽幽道:“她讽你不守妇道,自身就违背了‘立身’与‘和柔’这二则女训。既然自己都不守妇道,又哪里有资格说旁人。”
“如果讽我的是男子呢?”
谢桓低低哼了声,面色不虞,“那他是嫌自己命长。妇守不守道,评判的是丈夫,干他底事?”
林霏眸中已现笑意,不由自主地扯了扯谢桓的衣袖,催他回答“狂妄自大”一问。
谢桓觑了眼她初露得意的神色,有心打击道:“你可不就是狂妄自大。”
林霏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