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出对方根骨殊异,建议对方习武。
洪远孤三十岁始出江湖,三十二岁便名震天下。
因虬髯客的关系,杜先受到唐王邀请去太极宫做客,游太学时,看见了翟容,指点了他三天。翟容才九岁,便一心要拜在他的门下。
听郎君说,北海门立于东海之北,遥望瀛洲三仙岛,里面石桥古旧、峻山清远。每日清晨海雾锁重楼,远远看去,仿佛是仙家圣地。
秦嫣根据自己的想象,在“山水景致”的牛皮大箱里,翻出界刻出来的叠楼高宇,层层青山,道道水光,将其以呵胶逐一贴在白绢屏风上。然后用几根雕梁绘柱搭成一个大一些的明轩敞屋,她用左手操作着郎君皮影人,走入那屋子。
她伸手又拿了一个脖子里带着一个累珠金丝垂玉项链的小娘子出来。几下适应之后,她以右手操纵着小娘子皮影,也姗姗走入了小屋。两道身影一起在白绢屏风上,与她想象中的北海门仙居,渐渐融合。
无人的库房里,四周全是黑暗,只有白绢屏风这里一片明亮。她将两个皮影人按在屏风上,口中开始了自己编的戏文。
那小娘子皮影顽皮地转了一下眼珠,将目光转到郎君身边,道:“郎君,我想吃曲香斋的肉粽,你能否出门之后帮我带两只过来?”
那郎君走动几步,坐到小娘子的身边,她模仿着翟容的语气,教训道:“若若,你不要那么馋。”
“谁馋了?你到底帮不帮我买?”她指挥着皮影戏的小娘子,撒娇地朝坐在身边的夫君一靠。
秦嫣知道,翟容将她送回北海门之后,还是要离开她的,唐国男子大多都志在建功立业,踏平四方,而女子则都要在闺阁中,守着明月照高楼。所以,唐国的诗歌有两个最大的种类,一个叫做征夫词,一个叫做闺怨曲。这是这个年代,很多年轻爱侣都无法脱离的命运。
秦嫣红了脸,捏着嗓子为那皮影小娘子配音,道:“郎君,你看……是你儿子想吃……不是我。”既然男子不能常陪身边,那就有个孩子也很好。她原先是不喜欢孩子的,不过,那是自己觉得没有安全感。如今跟着翟容,她觉得应该还是能够改变这个观点的。
说完这句脸红心跳的话,她偷偷从屏风后面探出来,四处张望一下,似乎周围有人会听到似的。
当然是没有人的。
她重新缩回去,嗓子立起喉咙,装出粗声道:“唉,好吧。”
屏风上的小娘子坐了一会儿不安分了,又问:“郎君,很想念敦煌城的冰糕,你什么时候做给我吃?”
“若若,你不能吃太多冷食。”依然是她假装翟容的语气。
“是你儿子想吃,不是我。”这一回,皮影戏的小娘子不羞赧了,很不服气地斜斜抬起头。
“好吧。”俊俏的皮影小郎君,被秦嫣操纵着,无奈地闭了一下眼皮。
她继续玩着,手指一弹,让那小娘子扭动着坐直身子:“郎君,听说隔壁镇上的葱油饼子很香,你明日一早能不能给我带两个。”
“太多了,若若,你会吃胖的。”她模仿着翟容的语气。
“不是我想吃,是你儿子想吃!”秦嫣开心地回答着。
她暗自想,如果怀了翟容的孩子,肯定可以躺在床上作威作福,要吃要喝。十月过后,就会有个跟他爹一样好看的娃娃,陪着她了……
蓦然,黑暗里传来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若若,我儿子哪会像你这么馋?”
秦嫣手中一抖,两个皮影人都落在了地上。
一道月光从打开的小阁门里照过来,翟容的影子就落在皮影屏风之前,只不过她玩得太投入了,他的脚步又跟狸猫似的没有声音,没有留意。
身边一暖,翟容的身形已经移动到了她的身边,他捡起她落在地上的两个皮影人,学着她一起支在白绢屏风上。皮影灯照着屏风上的水光树影,也照着两个并立的人儿。
秦嫣捂住脸,觉得太倒霉了!
自己躲在没人的角落里意淫一下下,这样的事情,都会被抓包……这,这还有没有脸见人了?
做皮影的白绢屏风下,明灯很亮,翟容也看出她的窘迫已经不能掩饰了。若若真是太可爱了!他看见她就想笑:“若若,我来给你演个戏文。”
秦嫣红着脸:“你给我演什么?”婚都求过了,她也答应了,还有什么好演的?
“你不是说大泽边,第一次看见我,担心我打你?”
“嗯。”
“那次见面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好。”秦嫣还沉浸在方才被他窥破自己意淫之事的害羞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翟容伸出手,将那些屋宇、楼台、雕花梁柱都一个个从白绢屏风上揭走,然后从“景致”箱子里,重新挑了一抹云端上的远山,几块零碎的石头。将小娘子皮影人交在秦嫣手中,指着其中一块道:“坐上去。”
秦嫣便让那皮影小娘子坐上去。翟容从器具箱子里挑了一面驴皮雕刻的小卷花绕枝琵琶:“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