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好的样子,如果此时出现藏着的暗卫限制他的行动,一定会让这小儿郎子不痛快的。
秦嫣又加重了语气:“姐姐是陌生人——不要靠近我——”
轶儿果然跟她远远保持了距离,两人隔着池塘的一片水面,相距有一丈多远。水中小鱼接喋,激起粼粼水波。秦嫣注视着那些小小的游鱼。
轶儿忽然又大声道:“阿——姐。我们这般远远说话,可——以——吗?”
秦嫣感觉到了他的寂寞,对他道:“可以——”
“阿——姐,你真的不会捉鸟吗?”轶儿问。
秦嫣道:“不——爱——捉。”
“为——何?”
“捉了鸟,拔毛——去内脏——洗血水——插在树枝上烤了半日,没什么肉——没劲!”
她说的话语太长,轶儿只是普通孩子的耳力,听不懂道:“你说什么?——”
秦嫣说:“不——爱——捉!”
轶儿不死心,喊道:“那就是,会捉,对吗?——”
秦嫣说:“是——的。”
“阿——姐,你帮我捉这只鸟行吗?”
“哪——里——有——鸟?”
“是一只翠——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轶儿指着湖水道。
“我捉个麻雀给你吧,还肥一些——”
轶儿看了看她:“阿——姐,你要优——雅一些,不能老想着吃——鸟——”
秦嫣觉得他老气横秋的颇有意思,道:“那我们别说话了——等鸟来了,我捉给你——好吗?——”
轶儿笑得小牙齿都露出来了:“好!”
一大一小两个无聊的家伙坐在湖边好一会儿,空荡荡的湖面上始终只有几根精瘦的荷梗,在湖面上与倒影一起勾勒出奇怪的线条。轶儿无比失望地站起来:“阿——姐——,我回屋子了。”那翠鸟很少在池塘出现,必须专程守候才能捉住它。
秦嫣道:“别——但——心—,—等会儿你小叔喝完了酒,会帮你捉鸟的——”
轶儿小小叹了口气:“翠鸟有空的时候,小叔没空,”轶儿说,“小叔有空的时候,翠鸟没空。”
他一边叹气一边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秦嫣尽管知道院子的暗处肯定有保护他的人,还是忍不住远远跟着他,想目送他回自己的屋子。
他们走到了外面院子里翟容正和兄弟们喝酒的地方。
翟容和杨召他们发现秦嫣和轶儿走过。轶儿心中不满小叔不陪他守池塘捉鸟,嘴巴嘟着故意不理他们,继续朝前走。秦嫣礼数周到地跟各位郎君行了礼,依然和孩子保持了一丈开外,趋步跟在后面。
轶儿唉声叹气地走了几步。秦嫣半蹲下指着前面的竹林:“轶儿——有人接你来了!”
远远几个乳娘、仆妇站在一丛竹林下,看到轶儿出现才松了一口气,走过来领他回屋子午睡。轶儿则没给她们好脸色,咕咕唧唧地向自己小院走去。
秦嫣撒着手往杏香园走,刚到那个池塘,觉得眼前极艳丽的颜色一闪,一只色彩娇丽的小鸟亭亭立在荷梗上。她抬眼望去,那荷梗独立于池水绿漪之中,上无树枝可依凭,下无长草可以掩身。她跟着那翠鸟大眼瞪小眼了一番,便想捉住它。免得那个小小孩童唉声叹气,一副年少先衰的模样。
晃眼看到轶儿的乌丝鸟笼丢在草丛中,她左看看右看看,其实,努力一把,这只鸟儿还是可以捉到的。那就努力一把吧!
秦嫣缓慢地从手边悄然拧断一根芦苇,将那空心的芦苇杆塞在口中。撩起裙子无声地矮到草丛里,先让池水浸透裙子,接着如同一条水蛇一般,平平滑入了水池中。她整个人都在水面之下,仅靠口中含着的芦苇管呼吸。她不曾学过凫水,对她而言,水就是个掩藏物,她能在任何地方很快寻找到掩藏自己的方式。
从上面看,平静的湖面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根浅浅露出池水的芦管,在缓慢接近那只精怪一般机灵的翠鸟。
春日的水还是比较寒冷的,不过,能在扎合谷凑乎活下来的,都是体质特别强悍之人。秦嫣没觉得这点冷水是个事儿。双眼在清澈的水中浮沉,一点点接近荷梗上那点嚣张的翠绿和馥红。翠鸟混不知危险将近,秦嫣待到终于接近那翠鸟,运气让自己慢慢沉入水下,待到脚上踩到可以着力的地方,猛然一蹬。
玉瓶浆炸裂,一片水声中,她如一尾越过龙门的白鲤鱼,准确地跳向翠鸟所在的荷梗,手指轻捏,便将那鸟儿捏在了手中,她单臂高高扬起,以免那鸟儿被淹死。然后划动另一条手臂向有鸟笼的岸边过去。
她正欢喜着翠鸟被捉住,忽而感觉水面上暗沉沉的,倒影浓重。
抬起头,河岸上或站或蹲,五个大男人用一种难以言状的目光看着她。好几个都抱着手臂,仿佛看怪物一般盯着她。
秦嫣在水面上露出上半张脸,一双被水打得湿透的杏仁眼从左边扫到右边。
翟容站在最前面,无奈地叉起腰:“你……喂!”对于一个如此浑身浸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