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巨竹在此时发出刺眼的光芒,力量自枝叶中灌入,看似柔弱的枝条有如金铁般坚硬,将妖狐的头颅紧紧束缚住,动也动不得丝毫。
对方的眼睛起初还瞪着梦南浔,但最后,竟如同嗜睡的婴儿般,一点一点阖上了,但那眸子里,明显充满了不甘。它陷入了长眠,被这颗巨竹的力量所镇压了,锁住了灵魂。
妖狐的头颅无比硕大,它周围的黑气还在有规律地跃动着,远远看去,像一团黑色的火焰在凭空燃烧。但比起这颗竹子来,还是小了许多。
白色巨竹不再生长,连枝叶都没再随虚空飓风来回摇晃,似乎它周围的一切时间都静止了。少时,参天大竹的一段竹节被剖开,里面走出一个娇小的人儿。
梦南浔看着那安静下来的妖狐,感觉着对方彻底被封禁,没有丝毫外泄的黑气,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但不管怎么说,对这个小家伙,她的心里还是愧疚大于欣慰。
“抱歉了,还要你在这荒芜的世界里睡一会儿。”梦南浔在冲她说话,只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我们相约再会吧,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等到那个时候,你说不定就能打败我了呢。”
说完,她在竹节上再次刻下一串符号,随即,那被剖开的一部分也逐渐合拢,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妖狐,便向远处遁去。她看向手中的玉笛,后者发出的光已经很微弱了。
“唉,果然施展封白树所消耗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若是教四姐他们在这里,说不定早就给那小家伙打得魂飞魄散了。”
她如此想着,嘴中喃喃自语:“看来有必要去找四姐一趟了。”
说着,她的身子猛然停下,双眼在周围来回打量着,似乎又是在寻找什么。就是这里了!梦南浔猛地挥手,掌心玉笛白光炽盛,发出的气势裹住笛子,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身前的空间毫无预兆地猛然割开。她一直在寻找空间壁垒最薄弱的点。
梦南浔没有做停顿,娇小的身影迅捷地闪了进去,那道裂缝也在空间乱流地影响下迅速阖上,不留一丝痕迹。
背后,庞大的竹子静静照耀这方空间。
正当外界的琅恨天和梁平在抓耳挠腮之际,那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的妖狐头颅,却突然无故地挣扎起来,狐脸上露出扭曲的神色,似乎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它的中心有一个漩涡出现,将那股黑气吸进里面,转眼间消失殆尽。
尔后,他们感到周围忽然出现了梦南浔那熟悉的气息。琅恨天和梁平抬起头四处观望,发现就在那漩涡处,一道裂痕凭空出现,从里面闪出一个人影。
梦南浔轻巧地落在地上,两人赶紧围了上去,心中焦急地问到:“怎么样了,那妖狐被制服了?”
梦南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目光看向二人背后,地上躺着的幽菊。琅恨天二人见事情既已解决,而看梦南浔的样子,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便跟着她来到幽菊身旁。
这个女孩还在昏迷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到处都是,头发凌乱,身上的气息微弱得很。琅恨天和梁平二人已经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所有的危机都解决,疲惫之感如潮水般袭来,他们找了个地方靠着,想要歇息一会儿。
周围的黑气已经消散,乳白的晨雾再次弥漫开,不久后,直到聚居地里传来第一声鸡鸣,金黄色的旭日缓缓升起,驱散晨雾,琅恨天的眸子望着天边的太阳,柔和的光芒和着清晨的微风,轻轻地拍打在他的脸上,映照着其眉间的伤痕,和那一抹惆怅。
他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心中唏嘘不已,心里还是有着一些疑惑。琅恨天望着站在一边的梦南浔,对方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不会感到疲累的样子。梦南浔也看着他,自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不解的意味。
“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一切都发生了什么吗?”
琅恨天点点头,又摇摇头。
梁平早已经睡过去。
“怎么说呢,这其实是一件本不算多么复杂的事情,但复杂就复杂在,人的心难以捉摸。有些细节,我也是从梁平口中听说的。你还记得,你们第一天被绑来这里的事情吧。”
琅恨天点了点头。
“但那不算是这整个事件的开始,因为你们所扮演的是一个微不足道而又不可或缺的角色。幽族内部,主张坚持祖先信仰的保守派和主张追求自由,去往外面世界的激进派的斗争,已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尽管在权力的争夺中,保守派一直占据上风,可是思想这东西,只要留有一丝一毫的火种,它就不会熄灭。”
琅恨天渐渐有些懂了。
“那么说,幽菊所代表的,就是激进派?”
梦南浔点了点头,继续说到:“而在你们到来的那天起,原本矛盾已经激化到不可调和地步的两派,因为你们的出现,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他们各自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开战,而这个机会就是那场祭祀。”
梦南浔看着琅恨天,后者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他们不是因为恨我们,才想要杀掉我们的吗?”
“你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在几天前的那场祭祀上,两边人马差些就动起手来?不过那个时候,我出手了,才救了你们一命。”梦南浔努努嘴,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看得琅恨天有些无语。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将我们救走?”
“因为我不想过多地掺和幽族的事,这是我数万年前曾经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