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任那人。如今最后的底牌没有了,他如何能够不慌?
少年时,他无意中救助了天师一脉的长老,得其一个承诺。他很好的将承诺利用起来,捆绑着对方帮他办事。若是没有他,他将什么事都做不成。
“刚开始,连本殿都没想到,张天师会是你的人。”殷珏深朝狱卒比了个手势,旁边牢房的人都被削去了耳朵。惨叫声此起彼伏,令易中知的身体紧张的绷了起来。
“殿下若不愿让他们听到皇家丑闻,大可命人将他们带走。做出这样的残忍事,难道能让殿下心中欢喜?”男子努力的说着嘲讽的话,声线颤颤,明显心中恐惧,却佯装豁达。
“谋逆者,死不足惜。更何况区区割耳?”小殷珏深微微扬起笑容,对那边的惨叫声无动于衷。
此时他都分不清这股残虐的快感来自于哪,是他本心的,亦或者是成年的自己带给他的。听着惨叫,看着面前明明与他无关的人惊恐微抖的模样,他心中的快感无人可知。
这一刻,他似乎与成年的自己合二为一了。
“哈,”易中知突然怪笑起来,嘶哑又难听,“殿下,你这样表里不一。被你在爱若珍宝的奶娘宴氏可知晓?”
“奶娘就是知晓了,也不会如皇后丢弃你一般,置我于尴尬境地。”殷珏深面不改色,完全不受易中知的语言控制。“皇后做了选择将你抛下,却又念念不舍将你当作情夫。为妻不贞,为母不慈。低劣至极。”
“你胡说什么!”易中知站了起来,脚上的镣铐咣啷作响,“是我再利用她,她不过是我夺取大权的工具罢了!”
“那你又为何非要针对殷于学?为何将皇后的画卷挂在房中,割坏了又换上新的?为何拿着她给你的信物不松手?”殷珏深咄咄逼人,不留情面。他已经知晓了一切事情,但他就是不愿放过易中知,非要字字戳心,看易中知可怜的样子不可。
这个男人,携手皇后,妄图取他性命,还差点将奶娘送入死地!
易中知手里的手帕掉了下去,眼神发散,哑口无言。
“当年你想借阮家的帮助,更上一层楼时,没想到皇后一个怀春少女,竟然会转头嫁给殷于学吧。”殷珏深靠近竖栏,命人进去抬起易中知的脸,与他眼神对视。“权力没捞到,还丢了自己有几分真心的人。真可怜。”
“你恨极怒极,可你根本没有办法与皇家斗争。你连殷于学的衣角都碰不到。”
“就算你找来天师一脉,将张天师送入宫中,让殷于学沉浸在美梦中,你依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易中知,你若没有那长老相助,成就不会及今日万分之一。”
“那又如何?”易中知被迫听着,殷珏深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般割着他的痛处。他虽说是个郡主之子,元郡主并非是个受宠的人。从小他对权利的渴望就高于一般人,他也坚信,只有得到了权利,才能拥有更好的。
“我只可惜,当年皇后产子,殷于学出城时那些废物没能刺死他。”男人喃喃道,“若是成功了,便不会有今日这些事了。”
殷珏深眼神一凝。
那长老死时吐露的事不过是冰山一角,他并不知道奶娘的“丈夫和女儿”的死亡,就是因为易中知的一场谋划。
“没关系,一计不成还有后计。我哄着阮阮对你下手,差一点就成功了。要不是——”易中知恶狠狠,“要不是你那奶娘冲进来,我们就成功了!”
“皇后本就没那么大胆子,当然你也天赋不高。”殷珏深对那件事不太有印象,毕竟不是他经历的。对它的感知都来自于成年殷珏深的记忆。
“若我没猜错,”易中知突然诡异的笑起来,“那宴氏也是华砂族吧?”
他缓慢而艰难的晃动脑袋,狱卒不由得松开了他。只见他快步冲上去,两手抓住牢房的竖栏,死死的握紧。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吗?”易中知笑着,嘴唇青白,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可刚才突然就知道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