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做百年
撇开最开始的不愉快不谈,宋长安发觉近来陪白蛇玩乐时候,白蛇都是放开了玩。
就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便快走了的这件事。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坏,看她高兴,他便假做忘却那些事,陪她高兴,如此一来,倒也尽兴。
可等夜深人静,回去自己的小竹屋,却到底还是不舍。到底是做了这般之久的宋长安,说对“宋长安”,没有感情是假的。这是一种很是奇异的感觉,像是自己的孩子,却又不似。
做久了一个假的身份,原来也会不舍。
宋长安想,不由叹了口气,很轻。他不想她听见。
“宋长安,想什么呢~”看他不知想着什么,这般出神,白蛇钻去他面前,伸出手在他的面前,左右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想晚上去玩什么好呢。”宋长安回神,按住她挥舞的手,扯了笑脸,努力让自己的笑更自然些。
白蛇思索一下,很快有了想法,提议道,“晚上啊,我们去到处走走吧,我想好好看看这个小镇呢。”
“好,”他都应下,又转身几步,去拎了水壶过来浇水,“你看着便好,我来。”
“那我耕地啦。”白蛇也不矫情,直接捡起地上的锄头,就去松土。
这是她与宋长安的约定。
他走之前,他陪她,试走过人的一生,整整十日,一日,便是十年。如是一来,便是百年,怎的也该一个人类的一辈子了。
白蛇想,如果没有机会以后一起走下去,那至少有个美好的回忆。她也想试试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们那种相依相伴的感觉。小青所喜欢的,也是她喜欢的,人类们喜欢的。
“等等,这个放着我来,你先坐会。”宋长安闻言便撒下手中水壶,来拿她手中的锄头。
“哎呀,我才三十岁呢,年轻力壮呢!”白蛇满不在乎,一手将锄头往自己身上回揽,耕地,也不是件累的事。更何况,这才第三日,也便是说,按照了游戏规则,她方才三十岁。不是有句话吗?三十岁,正当壮年。
“有句话啊,叫做出嫁从夫。你可忘了?”她不松手,他也不好横抢,左右无奈,宋长安搬出古话来压她。
虽着这日头是下去了,可这么累,怎么能让她来?
白蛇是第一次听闻这话,闻言倒是瞪了眼,手松是松了,可又转身去拎水壶,“那你若是不讲道理呢?”
宋长安给她哽一下,心道她是妖自然不必,他也更不许她从什么夫,但现下若是这般说,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也就是这么一愣神,还没等宋长安找好词来应对她,便见她几步到了那方水壶面前,提了水壶对着他抬下巴,“没词了吧?哪,我这边也有一句俗语:出嫁从妻。”
又好气又好笑,看她像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却越发觉着可爱,宋长安干咳两声,笑回,“若是你无理?”
“自然也得听我的。”看他也不准备再来夺水壶样子,白蛇这才走过来,做个鬼脸,跟他后边浇水。
宋长安背着她本铲着土的动作停一下,笑得无声。
这样带一点霸道,一点可爱的她啊。
“可惜种完不能第二日便长全呢。”
她低声喃喃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他知道,她只是在抱怨,不能使用妖力。不若,这“一辈子”,会更完美。她甚至可以营造出一日中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那般,便是更像十年了。
“强扭的瓜不甜,虽是不能长全,可我们晚些去买了菜,现做便好了,”宋长安道,说完又补充一句,“只是为夫却厨艺不佳,便只能劳烦夫人了。”他是无法给她做饭的,白蛇太过熟悉季青做的。
“哎呀,得我呀,那你可就......”白蛇说着,却自己噗嗤笑了,半晌,方才接了下边半句,“有口福啦~”
哪能没尝过她的手艺,即便是最简单的煲汤,她也总能出些什么意外。便如一不小心盐加得多了,再如香料加多了,又或肉丁给切成了肉球。不过万幸的是,好歹她是不切到手的,不若也不知是怎样更鸡飞狗跳的一番场景。
若是她在后世,大抵还能得个黑暗料理提名奖。
宋长安越想越觉可能,不由笑了,“倒是得好好尝尝。”
捂嘴偷笑,连带着使得水壶都洒出来不少,白蛇高兴的哼哼两声。
“年到四十,明日不若出去走走,该是好好玩玩了。”宋长安刨地两下,回头看两眼都已然好了的大半,终究是觉得有些手酸了。
白蛇便眨眼想想,应道,“你该比我明白,我听你的。”
“再是后日,该是儿孙满堂,不若去邻家看看?”宋长安已然连续刨了两日的地,总觉有些累了,想想也是好笑,真是不知白蛇哪来这般好的兴致,想来若是他不说,她或是该这般种上整整十日的地方才是。
“好啊,那我们找两家孩子好看的去看~”白蛇笑道,她喜欢好看乖顺的孩子。
“还挑呢?”宋长安宠溺看她一眼,心下却开始盘算起来,可以陪玩的,有哪几家。
若是说最有可能的,莫过于上回瘟疫事件中救的那么些小孩了,不过,这般想起来,对邻家那位多舌的老大娘家的孙儿印象倒是不错,虎头虎脑的,也还乖顺,应是能对白蛇胃口,“可还记得邻家李大娘?”
“恩?你说她们家虎头?”白蛇是记得那个憨憨的小男孩的,直来直去的,说话都黏在一起,吐字不清,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