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台上的与会领导有些拉不住脸面了。抢过主持人手中的扩音喇叭说道:“**曾经教导我们,一切利用‘迷’信欺骗百姓的,都是封建残留,要予以扫清。怎么,针对这个封建余孽残留,群众们怎么就没意见吗?”
司令台下的人被领导的这么一番话,“哄”的一下就炸开了锅,大家都直指着“欺骗”两字追问身边的人:你有被艾淳来欺骗过吗?曾经受过艾淳来占卜的所有人都摇着头。表示没被欺骗过,所以这个“欺骗百姓”很难立得住脚。
那司令台上的领导见自己的政治宣传没有到位,立刻就拿出了本‘色’面目,对着扩音喇叭吼道:“艾淳来这个人无恶不赦,谁要是站在他的立场话,那就是同流合污,政fu会彻查,我倒要看看,谁是艾淳来的同党。高喊‘打倒艾淳来’的,就表明跟艾淳来划清了界限。政fu既往不咎,如果谁没喊或者胡‘乱’喊。那就是同谋之人,是‘黑五类’,政fu要彻查、彻查、彻查......”“彻查”连喊了三遍,印证了当下最流行的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群众们虽然在道义上始终支持着我父亲,但迫于这样的压力,违心的高喊起了口号,那司令台上的领导见自己的“威力”起到了效果,心满意足的将扩音喇叭递还给了主持人,在还给主持人的时候,又在主持人的耳边‘交’代了几句话,那主持人点了点头,随后用扩音喇叭对着司令台下的群众们喊话道:“背道而驰的人,永远是被人唾弃、被人所不齿的人,哪怕是他最亲爱的家人、孩子,同样也会跟其划清界限,沐浴着社会主义大家庭的阳光。今天,艾淳来的妻儿也在现场,他们前来参加这里的批斗大会,参加自己丈夫、自己父亲的批斗大会,可见,是要跟这艾淳来永久的划清界限,事实告诉我们,在阶级敌人面前,永远没有家人、亲情、爱情可言。现在我们有请艾淳来先前的妻儿上司令台表决心。”
这话一喊,整个会场再次鸦雀无声,就见有几个红.卫兵从外围走了进来,来到了我和我母亲的身边,一边被“请”上台的时候,一红.卫兵在我母亲身旁告诫道:“知道到了台上怎么说吗?‘乱’说话,是会受到严厉的处分的!”
其实这个让我和我母亲上司令台表决心,我母亲先前就知道了,她领导已经找过她谈过话了,意思就是让我母亲趁着这次“机会”的时候,赶紧跟我父亲划清界限,这样在政治待遇上,还能有所改善。否则,不光大人要吃苦,孩子也要跟着吃苦。我母亲回来后没有跟我说,想必应该是她怕我受到伤害,所以当我和我母亲被“请”上司令台的时候,我是一脸的诧异而我母亲则非常的坦然。
我和我母亲上得司令台后,主持人就把扩音喇叭‘交’给了我母亲,而我则是本能的想跑到父亲的身边,想把自己的父亲从地上扶起来,但我这一举动被我母亲拦住了,她死死的攥着我的手,把我攥的很疼很疼,通过母亲的手,我能感觉到我母亲全身是在颤抖的,想必这不应该是紧张,而是‘激’动的表现。在她将扩音喇叭放到嘴边之前,我先是听到了她的‘抽’泣声,随后她略略酝酿了一下,最终,拿起扩音喇叭,对着台下的司令台说了这辈子最违心的话,这番违心的话,我至今都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我丈夫艾淳来,没有接受社会主义改造,思想堕落,欺骗群众,为群众所不齿,今天他这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我作为他的妻子,倍感‘蒙’羞,今天在**、在政fu、在群众面前,我表态:我和艾淳来断绝夫妻关系,他的生死于我无关!”短短95个字,说完后,我母亲就扔下扩音喇叭,搂着我痛不‘欲’生。至今我还记得那领导的奴才嘴脸,他看到我母亲在哭,竟然恬不知耻的拿过我母亲扔下的扩音喇叭,用扩音喇叭对着我母亲问道:“既然和艾淳来划清了界限,应该开心才是呀!怎么会哭成这样,难不成你还舍不得?”
屈辱、天大的屈辱。我母亲见那领导紧追不放。只能继续违心的说道:“不......我痛哭是痛哭我自己。当初不应该瞎了眼,找了这样的男人!”
我母亲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双手都被我母亲捏到了有瘀青。
那领导见我母亲这么说,也就无法追究了,而是高举这扩音喇叭,对着司令台下的群众声嘶力竭的说道:“群众们,你们看到了吗?艾淳来是怎样一个人?连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要跟其划清界限。可见有多么的无耻、多么的可恨,他是我们的阶级敌人,他是封建社会留下来的残留余孽,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呢?”
在这里要补充一下文.革期间的法律。在很大程度上,文.革期间的法律是一片空白,无司法程序可言,或许大家最为耳熟能详的一个故事就是国家前.主席刘.少奇同志,他在被批斗的时候,拿着中国的宪法呼吁道:“我是中国的公民。我有申诉的权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结果呢?除了红.卫兵们肆意践踏中国的宪法。压根就不会理会所谓的权利、所谓的法治‘精’神。纵观文.革期间的法律,最为重要的一条是伪民主:让群众表决。一些被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