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

伴着夜幕降临,喧哗渐渐散去,咖啡厅里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归于平静,墙上的挂钟走动的声音也愈发明显。季先生靠在门口,食指中指间夹着一根烟,烟灰已经积攒了很长一截,他眼睛盯着门外,仿佛已经稀疏的人群和下落的雨滴很有趣。

十点的钟声响起,季先生身体一僵,手指颤了颤,烟灰轻轻被抖落在他的脚边。他转过头,走到柜台,掐了烟。他的嘴角有些僵硬,薄唇轻轻抿着,有些发白。他将那位子上的牛奶取来,一口全部喝了下去,没有平日咖啡那么苦涩,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总之实在不怎么好喝。

将洗好的杯子扣在桌布上,准备下班。而这个时候,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季老板,怎么现在才下班?”

季先生看了门口的人一眼,回答:“有点事。”

“也是,毕竟要出去旅游,最近忙一些也应该。”

“恩。”

他拿了钥匙把店门关上,撑着伞往家里走。

沿海城市里的雨总是说下就下,说停就停,只是这次的雨倒是有倾盆的趋势。

他的生活很有规律,十一点前一定睡觉,七点起床去店里开门吃早餐,十二点午餐,下午六点晚餐,从不会少了一顿。或者说这些事情已经成了习惯,有一天你突然变化,感受是什么样的,或许新颖,或许不舒服,也或许从此转变,但季先生倒觉得很奇怪。他驻足于环城路的路边,裤脚已经湿了大片,昏暗的路灯下他其实并不明显,因为他只有黑色的眼睛,黑色的服装,黑色的鞋子,黑色的雨伞,黑色的头发,一切的暗色调。他的背挺直,眼睛映出一点白色,他就站在那里,视线会移动,总是一个方向。

其实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什么东西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遍寻不着,而在你不需要的时候,你自给自足,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这是孤独。那么为什么你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以一种狼狈的样子,以一种最难堪的样子,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你没了想要的yù_wàng。只是不知道是该说幸运还是其他,季先生心里总归还是有那么仅存的期望。

眼前的女人低着头看着身前的路散步一样地走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脖子上,还有她的衣服上。他赶紧走上前,将伞撑在她的头上。

眼前多了一双鞋,女人也停了脚步,抬头看着这个人。他总算看清了,一时竟是喉咙失声,说不出什么。女人满眼通红,脸上不知道是雨还是眼泪,浅浅的眼睛这时候空得绝望。这副模样,狼狈的模样,温柔的模样,幸福的模样,所有的所有,时光都不能带走,而你,更不可能占有。即使绝望也不是为了你,更不可能是给你看的。

他张了张嘴。

“顾……”

“扑通。”

季先生愣了一瞬,反应过后迅速将伞扔了,抱起倒在地上的女人,朝附近的医院跑去。

不过幸好,他现在并没有陷进去。

他很自制,他想。

……

“先生,你是患者家属吗?”白褂医生收了听诊器,看着季先生说道。

“……”他站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怎么可能。不是?但总不能放心她的身体。

“医生,那边……”女护士指了指刚刚被送来的病人。

“你要不是,请把她的家属叫来,是的话,我过会来找你。”

季先生看着床上面色发白的顾蓝,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开了那家咖啡厅就再也没这么累过。

心累。

想起刚刚医生的话,他将放在旁边的顾蓝的手机拿起。手机并不名贵,简单的白色,没有花纹,就是原本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来两天前和她争辩的时候。

手机已经没了电,他找护士借了充电器,然后插上插座充上了电,开机,画面显现。季先生拿手机的手顿了顿,锁屏是两个女生,差不多是二十三四岁,其中一个是她。两人都很漂亮,大概是抓拍,另一个女生俯身在她耳旁轻声细语,她嘴角的微笑明媚,大方得毫不吝啬,仿佛交出所有。

他并没有多想,手机并没有密码,很简单就可以打开。里面的壁纸还是两个女生,这是她拍的,平坦的草地上,两人白裙,双手紧握,单纯青涩的模样,没有她如今的成熟和孤寂。

他心里晃过一个猜想,但过的太快,他没有来得及抓住。打开手机的联系人,这下季先生彻底愣住了,薄唇颤了颤。上面很简单,简单得只有一个人,名字也简单,简单得只有一个字,浔。

他转头看着床上的女人,真的是苍白得没有血色,脸上表情平淡,只是和上次不一样,现在就像是孩童。

按下这个号码,手机在耳边放了一会,然后拿下,他握着手机眼睛深邃,像是漩涡,不被看透,也看不透什么。他轻扫了顾蓝一眼,沉默地将手机重新放好。倚在窗边闭上了眼。

空号。

……

“先生,你是不是患者家属?”白褂医生走近,看着坐在床边的季先生又一次问道。

“我……”

“他不是。”病床上女人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她,垂垂眼睑不语。

女人用没有插针头的手撑起身子,直身坐起来,低着头,黑色的头发滑下挡住了她的脸,“所以医生不必说得过多。”

声音真是虚弱的不成样子,季先生没有出声,毕竟她的话中没有错误。

“这……”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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