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可在外面,她还是很给自家男人脸面的。
只是雨中路滑,李氏年纪大了,身体也虚胖,走路一步一踉跄,分外艰难,走了一阵子。便有些不耐,忍不住皱眉:“下着雨,她们不安安生生地在家里歇着,叫咱们干甚!”
洪青横了媳妇一眼,低声冷道:“噤声。这什么地方,也容得你撒野!”
李氏颇不以为然,却没再开口。她以前是王氏的奶妈妈,跟了主子十几年,后来以前的丈夫死了,和儿女也生分,王氏心疼她,才又给她找了一个男人,便是洪青。
洪青比李氏还要小五岁。因为娶了李氏,才被王氏提拔,但这人是真有本事,识文断字,账目算得好,又会来事儿。王氏有不少私密事都是交给他做的,难得这人还脑子清醒,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绝不打听,也算是王氏身边涉及到私密的奴才里,少有能全身而退的一个。
如今,洪青和李氏其实就等于在庄子上养老,若不是庄子忽然易主,可以想象,他们的人生绝对不会差了,在奴仆中,肯定算是过的最好的。
洪青和明经堂的下人们打了声招呼,被算不上客气地引到屋里坐下。
李氏大为不满,咕哝道:“连被茶水都没有?”
洪青坐在右边的椅子上,不去理会一脸烦闷的媳妇,默默沉思,脸上未变色,心里却很是有些焦躁,不知道大夫人和小娘子忽然要见他,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会儿洪青还不知自家女儿做了什么,只想着手底下的账是不是做得够干净,越想,洪青心里就越不踏实,他虽然觉得大夫人和小娘子都年轻,纵然自己的账目做得不大妥帖,她们俩也不容易发现,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的主子,身份不同,又对他们一家没什么情分,一旦出事儿,他一辈子的经营可就全完了。
他洪青谨慎了一辈子,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若是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栽了,未免太可笑!
想到此,他有点儿后悔,这些年来,他们夫妇也捞得不少,够以后一辈子锦衣玉食过日子的,当初庄子易主儿的时候,他就不该舍不得,若是早早让自家婆娘和王氏说说,要回卖身契,这会儿,他们一家三口指不定到哪里过上富家翁的好日子了,哪用像现在似的这般担惊受怕!
前阵子主子家要换管事,把库房里积年的账册都拿去查,他就觉得不好,硬是顶着不肯回府,找了各种借口留下处理后患。
经过几日的扫尾,他应该没有什么把柄留下了吧?
就洪青心里暗暗打鼓时,顾安然一脸晦气地进门。
洪青心想,不是说,大夫人和小娘子召唤?怎么大郎也来了,这一耽搁,还来不及行礼,顾婉和方素也到了。
宝笙、宝琴很有眼力劲儿地往椅子上塞上软垫,扶着两个主子坐下。
至于洪风瑶,这会儿虽然让收拾干净了,可宝笙、宝琴自然不肯给她穿主子的衣裳,连自己的衣服,都不喜欢让她碰,只给她翻出一件做活儿是穿的袍子,让她盖住肩膀,此时泪眼朦胧,走路都走不稳当,需得两个婆子在身边架着她。
李氏本来还很镇定,一抬头,看见女儿的狼狈相,顿时吓了一跳,眼泪哗啦啦就流下来,再也顾不得其它,扑过去搂住女儿,失声痛哭:“哎呦呦,娘的瑶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你,娘要宰了那杀千刀的……”
洪风瑶见到母亲,似乎也有了依仗,有了些气力,可到底是姑娘家,不好意思说她做了什么,只扑在她怀里嘤嘤得哭。
母子俩的哭声凄厉无比。
方素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火气腾一下,上来:“冬雪,给我堵住嘴,寡廉鲜耻,青天白日就敢tuō_guāng衣裳钻男主人的浴室,还好意思哭,再咧咧,我撕了你的皮!”
冬雪应了一声,走过去两下就拨开又哭又闹的李氏,往她和她女儿的嘴里各塞了一块儿帕子,随手扯下两人的腰带,把母女两个捆在一起,才反身回到自家主子身边,却免不了咕哝一句:“可惜了我的帕子!”
气得李氏脸色发青,挣扎半天,越挣扎越觉得勒得紧,半晌,就气喘吁吁动弹不得。
冬雪从小就劲儿大,七八岁就和成年人力气差不多,李氏面上凶狠,实际上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拧得过她?
看到这两个人的丑态,又见那洪风瑶哭得梨花带雨,一身保养的极好的肌肤,因为挣扎,影影绰绰地露出来,方素脸色变了变。
顾安然面上也不好,却还是走过去扶住妻子低声安慰道:“娘子,你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