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和大王在一起过了几天快活日子,放下一切,不再背负任何包袱后,她的心情明朗了许多,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需要伪装自己,她不需要表现出温柔羞怯婉约等等品质才能留住他的目光,她只要做自己就好,因为那就是他所喜欢的。
而在涟漪面前,大王也不必克制。他残暴也好,嗜杀也好,他们恶的沆瀣一气,偏又强大到足以过上这样张扬放肆的生活。
对于新帝龙椅没坐几天就要立刻对邻国宣告开战一事,文武百官们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上头坐着的这位跟之前的任何一任皇帝都不一样,他根本就不听任何进谏,如果想要在他手上活命,最好的做法就是听话。
所以竟然没有一人敢反驳,大臣们各司其职,坐在大王腿上,两只脚搭在龙椅把手上的涟漪惊奇道:“他们是看不见我吗?”
她跟着一起来上朝,还胆大包天地坐到龙椅上,这些大臣眼睛是瞎了吗?竟然没有一个来进谏?
“看见了也得装作没看见,否则就真的看不见了。”
涟漪花了几秒钟来理清楚大王话里的意思,而后了然:“原来如此,大王真是威名远播,瞧把这些臣子们给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感觉才最好呢,没有任何人来质疑或是劝诫自己的决定,所有人都畏惧自己服从自己。她抱住大王的胳膊,赖在他身上,耍赖非要他背着她走。
大王冷眼瞪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的脑袋又不想要了是不是?”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弯下腰让她站在龙椅上扑到他背上,两只小手勾着他脖子,他又嘀咕了句早晚砍了你的头,便不顾内侍们震惊的目光,背着涟漪走了。
大王一走,瑞王便知道事情要糟,他和皇帝说了心中担忧,希望父皇能早日做打算,谁知皇帝却根本不信,他们都知道,邻国内战刚刚结束,新帝连位子都没坐稳怎么敢贸然开战?到那个时候鹿死谁手可不一定,邻国的确一向比本国强大,但在经历了这么大的动荡后,如果说实力没有被削弱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是有恃无恐,认定了大王得有段时间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完毕。可谁知道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哪里能用常人的想法去对待。好日子没过几天,突然就听说敌国大军压境,皇帝的内心是崩溃的,瑞王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开战?能不能下封战书?能不能给个理由?为此皇帝还派了使臣前去对方军营,试图得到答案,结果使臣全被砍了,脑袋装在精美的匣子里送回来。新帝的态度很明确:少废话,打。
即使皇帝这边也有能臣良将,但是和身经百战又极度嗜杀的大王相比实在是不能看。越是浓厚的鲜血越是能让大王兴奋,这世上能让他感受到快乐的除了涟漪之外,就只有杀戮。
他甚至不顾九五之尊的身份,身先士卒,披挂出阵。人海中瞧见那双血眸,便让人心中猛地一寒,恐惧到不能自已。
人命在大王心中根本算不上什么,他手中的宝刀不停地收割生命,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他天生属于战场,在战场上,他才是真正的王。
短短半个月,便已将三分之一国土拿下。
两个月后,兵临城下,皇帝为了活命,只有献上降书。大王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之所以要打下这个国家,除了为满足自己的杀戮欲以外,最重要的是给他的女人报仇。
他金色的甲胄上满是鲜血,甚至英俊的面容上都沾了血渍,但他只是站在大殿中央,而后转过身去,面向殿门,安静地看着一身白衣的涟漪朝自己走近,在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一把将人抱到怀里,珍而重之地走上前去,放到了那张龙椅之上。
抵着她的额头,众目睽睽之下吻了一下:“两张龙椅,都是你的。”
涟漪笑着看他,眼眸微微泛出血色。
有没有来世都是一样的。对他们来说,现在比什么都珍贵。
殿中众人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瑞王等人也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涟漪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捧住了大王的脸,指腹轻轻摸了摸:“怎么受伤了。”
大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有道伤痕,不过他并不在意,这脸好不好看都是次要的,但涟漪心疼的眼神让他很舒服。他把她抱到腿上,自己落座,而后懒洋洋地努努嘴:“答应你的全都做到了。何必委屈自己和这种人虚以委蛇,直接踩在脚下,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
涟漪枕着他的肩膀说:“大王说得是,我长记性了。”
其实不长也没关系的。
瑞王在下面看见了涟漪的脸,脱口而出唤了声婵娟,涟漪懒得理他,她之所以叫婵娟不过是因为生前的名字有个月字。如今她已舍弃一切过去,再不是什么姚江月,也不是什么婵娟。
她是某个人的涟漪。
满殿跪的除了皇室与文武百官外,就只有姚家人全员到齐了。涟漪倚着大王的胸膛,两个人亲密地坐在一张龙椅上,他冰冷的甲胄似乎还带有鲜血的余温。下面的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仔细想想,自己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其实很多记忆都在忘川河中消退,但在经历这些世界后,她逐渐拾起。
在忘川河里,很多时候她想干脆放弃算了。有无数的鬼魂这样想过,后来它们都被其他恶鬼吞噬殆尽,连一点灵魂残渣都没有剩下。
那时她来到奈何桥,不肯饮汤去往来世,凭借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