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子,你还顾虑些什么呢?”
“……好吧。”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上完药,还有事情要办。
飞霞殿。
整个大殿里静的出奇,甚至能听见更漏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郑延昭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双手握成拳搁在扶手上,脸色阴冷地盯着站在对面的柳若昔,眼里有各种情绪流过。
“皇上!”守在外头的全德突然神色匆匆地小跑进来。
郑延昭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说!”
“皇上……”全德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主子的脸色,“方才有人来报,紫泉、崇正、宣德三殿突然起火,御林军在宫内发现大批刺客,宫门处也受到许多武林高手攻击。”
“什么?!”郑延昭“嚯”的站起来,抄起手边的一个茶盏狠狠掼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白瓷的茶盏变成无数碎片,映照出郑延昭狰狞可怕的脸色,“给朕宣御林军统领!”
看着气急败坏离去的郑延昭,柳若昔才敢松出一口气,幸好幸好,不是自己害怕听到的消息。大批黑衣人入宫,叶,是来救你的么?肯定是了,所以,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的!
天色将明之时,外面的喧嚣依然没有散去,柳若昔独自立在殿门处,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从右边的游廊里走过来一个提着灯笼的宫女,在她身边站定,低首道:“娘娘,外面凉,请您移驾殿内歇息吧。”
听到这个声音,柳若昔心头一惊一窒,扫了门口的侍卫们一眼,转身走近殿门。
“叶,怎么是你?!”走近内室关紧了门,柳若昔一脸惊异地看着一身宫女打扮的飞叶,“你怎么还没出宫去?受的伤严重么?你知不知道留在这里很危险?”
“我要带你一起走!”飞叶看着柳若昔的眼睛,语气坚定。
“叶,你何苦执着!”柳若昔内心涌上无尽的苦涩,眼里含泪,“我不能……”
“你在担心御史府的安危?”不等柳若昔说完,飞叶便出声打断她。
“……是。”柳若昔有些欣喜于飞叶对自己的理解,“当初进宫来,是为了齐王府的一百多条人命,如今我若随你离开,不仅会连累整个柳府,甚至会连累子萱,连累外头的那些侍卫,连累飞霞殿里所有的内侍宫女……若是如此,那我当初选择进宫来还有什么意义?”
飞叶抿着唇,带些审视地看了柳若昔片刻,说道:“若是我有办法消除你的后顾之忧呢?”
“什么办法?”
“杀了郑延昭……”
“不可以!”
“为什么?!”飞叶气的大叫起来,“为什么你一直在维护他?你知不知道,是他害死了祖母,害死了王爷王妃,害得齐王府一百多人无家可归,害得卓儿整夜噩梦,害得你我饱尝相思之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看着飞叶涨红的面颊,柳若昔顿时心痛难当,“但无论如何,他乃是这一国之君,如今朝中奸臣当道,几位皇子都还年纪幼小,若是此刻杀了他,必定引起朝堂乱,宫廷乱,事端一起,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这样的后果太沉重,我们负担不起……”
“呵——,我不管什么朝堂宫廷,也不管什么黎民百姓,我只知道,这郑延昭是个无道昏君,穷兵黩武,残杀忠良,宠信佞臣,夺我妻女。如此昏君,留他何用!”飞叶咬着牙,瞪起的眼睛里泛出杀气,显然已经恨极。
“叶……”这样的飞叶叫柳若昔感到一丝害怕,又想起了她大开杀戒的画面,心里一阵颤抖,不知是因害怕还是因为其他,“叶,你不要这样,我们……真的不能自私……”
“自私?!”飞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若昔,“若昔,你是在怪我么?”
“我不是怪你……”
“你只需告诉我,到底要不要随我走!”
“我……不能……”
声音虽轻,却如千斤重锤狠狠砸在了飞叶的心上,激的她一个趄趔,险些站立不稳,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仿佛突然裂开一般,浑身袭来一阵剧痛,她扶住桌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叶……”柳若昔看着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担忧地轻唤出声,就想上前替她查看。
“别碰我!”飞叶突然倒退一步,避开了柳若昔的触碰,“呵呵呵,不愧是郑延昭亲自选中的柳妃娘娘,果然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啊,哈哈,我懂了,若昔,我真的懂了……为了所谓的责任道义,你不能不管那昏君的死活,不能不管柳府全府,不能不管子萱,不能不管这黎民百姓,不能不管许多许多的人,唯独……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我真的懂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听着飞叶尖刻心酸的的一番话,柳若昔流着泪拼命摇头,“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我以为你懂我……叶,你变了……”
“呵——,我是变了,在你阻我杀死郑延昭的时候就变了,在你说出‘不能’的时候,我就变了,变成了一个笨蛋,一个傻瓜,一个死人……呵呵呵,子寒说,无论如何,要我信你,我是真的信你啊若昔,是你说的,我们要白头到老不离不弃;是你说的,我们要踏遍千山万水走过沧海桑田;是你说的,我们是彼此生命的唯一;是你说的,你会好好的等我回来……你说的,我都信了,可如今,不过才半年而已啊……”
“叶……”听着飞叶声声哽咽的话,一件件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