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敢稍有动作。召了几名参将到自己的军帐里饮酒作乐,听着周遭的恭维奉承,心里说不出的受用,直闹到将近午夜各将才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报——”三更时分,龙海正睡得香甜,却被匆匆冲进来的一个士卒惊醒。
龙海蓦的惊醒,紧紧瞪着跪着的兵士,“怎么啦?!”
“秉元帅,有人……有人袭营!”
仿佛应和士兵的话,外头顷刻传来了震天般的喊杀声,龙海心一沉,匆匆披挂好了,一出帅帐,只见火光冲天,大批全副武装的凌泽骑兵在兵营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皆是兴国士兵的惨叫声。匆匆跳上马背,稍稍恢复了理智的龙海开始组织慌乱逃窜的士兵们列阵抵抗,毕竟,自己手下有三十万人,即便霍凯再厉害,凭他手下的十万疲兵,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去。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估了形势,这些骑兵,根本不是从城内出来的,而是早就埋伏在了两侧的山林中!
看着眼前血肉横飞鬼哭狼嚎的惨象,龙海只惊的冷汗直冒,在几名偏将的掩护下带领残部狼狈后撤,才奔出二三里地,就被突然闪出的一队人马截住了去路。为首一人银甲白袍,面上还覆着半个银色面具,浓重的夜色也掩不住她天神般摄人的气势。龙海待要回撤,哪里还来得及,后路早已被追上来的凌泽骑兵断掉。没来由的,他看出眼前这人必是大军主帅,迅速溜下马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口里大喊着“大帅饶命!大帅饶命!我等投降!”
飞叶愣了愣,缓缓垂下了刚要拔剑的手,看着眼前纷纷器械投降的士兵,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弄讽刺……
在齐王府的日子,飞叶经常与林英达谈论战事部署等等,又自小生活在九阳山,对兴国南部的大概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拿下了龙海的三十万军队,几乎就消灭了兴国南境防线的主力,只要再突破边防重镇青州城,整个兴国南部的半壁江山就唾手可得了。因此,夜袭之后,只是略作休整后便挥师北上,打算趁青州守备空虚之时将之一举拿下。
大军几乎未遇任何抵抗,很快到达青州城外。青州城三面环山,城墙是用巨大的青石砌成,坚实厚重,易守难攻,城外的宽深的壕沟里倒插着利刃,沟沿外还有层层的绊马索布置,城内城外严阵以待,明显做好了应敌的完全准备。
飞叶眯起眼睛看了看,吩咐在城外开阔之处扎下营盘,召了包括霍凯在内的几员得力大将到军帐里商议攻城的对策。
“陛下,青州城本就易守难攻,如今看来他们已做好了迎战准备,要想攻城,恐怕不易。”
“嗯。”飞叶点点头,“霍将军有何良策?”
霍凯低头思谋片刻,“陛下,如今这青州城兵力不下十二万,又是防守坚固,强攻固然不可。青州城的守将本是张和,他手下大部将士折损在龙海手里,如今又与握着十万兵权的上官恒共治一军,不如……我们在人心上下些功夫。”
飞叶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仔细思量起来。上官恒本是林英达手下的一员大将,飞叶认得他,知道此人颇有些能耐。上官恒本是带着军队去攻打翎疆的,听说龙海阵前降敌的消息,立即带兵回撤,与原本的两万守军兵合一处,加上这坚固的防御工事,也的确有些棘手。至于张和……为人德性虽然差劲儿了些,这武功谋略上倒也是个人才。是啊,以张和的性子,是否能容得下上官恒在自己的地盘上强势呢?
“陛下,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飞叶抬眼看着说话的人,“卢将军有话直说无妨。”
“陛下,北疆一向是历代北王驻守之地,这里以前的守将对青州一带的情况必然十分熟悉,末将以为…………末将以为,不如传了傅瑛来问些话。”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闭口不语,大家也都想到了这一层,只是,这傅瑛才随着戎曜反叛,倒是个骁勇善战的人物,战场上没有少杀了朝廷的士兵。
“霍将军,你怎么看?”飞叶挑眉看了看一脸思索的霍凯。
“陛下,末将曾与这傅瑛交过手,此人刚勇威猛,又颇有谋略,却一味愚忠于戎曜,失了天道。若是陛下能将此人收服,对我军作战必然十分有利。”
飞叶抿抿唇,“好,朕这就传旨将傅瑛带至此处,免了他死罪。”
闻言,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傅瑛犯的可是谋反作乱足以诛九族的大罪啊!
“怎么?朕不能拿着众将士的生命开玩笑,若赦了他果真可以早些攻下青州城,朕自然乐意。”
“吾皇圣明!”只见众将齐齐跪地高呼道,心里对这英明神武的圣皇又多了几分敬畏叹服。
次日一早,飞叶亲自带了人马在城外摆开了阵势。几万人的队伍明盔亮甲,军容整齐,猎猎的战旗下面很是威武。飞叶抬眼看着城头上密密麻麻地弓箭手,对着霍凯点了点头。霍凯得了命令,立时鼓声大起,率先带人开始攻城。城头上立即飞下连片的箭雨,许多凌泽的士兵还未接近城墙便命丧箭下,后面的人却没有丝毫畏惧,在震天的喊杀声里继续勇往直前。上官恒沉稳地立于城头,忙而不乱地指挥着各个垛口的守兵投下巨石,射下羽箭,严密地对付着凌泽军队强有力的进攻。飞叶端坐战马之上,仔细观察着战况的发展,看着虎盔兽带、威风凛凛的上官恒,眯起的眼睛里是淡淡的赞赏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