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着接道:

“你勾引了她,又抛弃了她——你这究竟算是什么勾当!你还有脸回来!你从未把这里当做家,为什么要回来!给我滚出去!”

小青闻言黯然,不是这个样子的,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可是她就是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好拖着脚向外走。

白墨轻轻拉住她。

“青姐。”白墨道:“竹儿只是一时焦急,冲撞了你,你莫怪她,她就是这般性子。”

白竹闻言转过身,恶狠狠地望向白墨,仿佛要活吃了她。

白墨并不在意,对她安抚地笑了笑,道:

“竹儿,你应该看得出,青姐对素贞姐姐,就如同你对我。”

白竹愤愤然道:“不要拿我和她比。我受不起。她怎么想的,我哪里知道,今天可以勾引素贞姐姐,爱的死去活来,说不定明天又去勾引另一个,又爱的死去活来!”

小青摇摇头,低声道:“白竹……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说我处处留情我并不否认,但我今生对素贞一个人动了真心,这一点我风碧青可以对天发誓!唉……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现在一心只想将素贞救出来。若是你不愿见我在你面前招摇,我便另觅他处。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你们出了事,素贞又要大大伤心一番。她现在心若琉璃,不能再加伤疤了……碧青告辞。”

白墨轻轻拉住了她,望着她笑了笑:

“留下来吧,竹儿没有怪你的意思。她只是发泄一下。”

小青看向白竹,白竹撇了撇嘴,没说话,用眼神扫了小青一眼,又低下目光。这分明是觉得先前言辞有些太过了,现在想解释有说不出口,在心里暗自别扭。

小青忙就着台阶下:“我只是想借这石室清修,一年半载也未必会出来一次,不会打搅你们的!”

白竹蹭过来,重重地拉过小青受伤的手臂,绷带狠狠缠上去。小青疼的“嘶”一声,白竹半点同情都没有,板着脸说:

“不躲不闪的,做什么啊!想死便直说,我下的去手!”

小青扑哧一笑:“竹儿妹妹的剑,我哪里敢躲,不过是流些血而已,不打紧的。”

“还真是天生巧舌如簧,无怪姐姐给你骗去……”白竹咕哝道。

白墨见情势好转,松了口气,趁热打铁:

“既然误会解开了,竹儿,我们也要勤加修炼才是,必要的时候好给青姐搭把手,救出素贞姐姐。”

白竹轻轻点头,小青扬了扬嘴角,刚刚想笑,听得白素贞名字,一丝悲伤顿起,将那丝笑容拧得极为难看。

包扎过伤口,小青便转入卧室去了,刚整理好的坚决心情,被白竹一番话搅得有些不安宁,还是睡过一觉,安安心神,明日直奔石室清修。

李公甫自金山寺回返,许姣容急急出来,见他身后拖着一副棺材,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悲从中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一晕便是二日未醒。这可苦坏了李公甫,又是丧事,又是公事,要照顾许士林,还要照顾自己娘子,连悲伤都被疲倦冲淡了。

许姣容醒来后,觉得天旋地转,趴在马桶上就吐,直吐了个昏天黑地。李公甫害怕的要命,许姣容却是擦了擦嘴巴站起来了,也不去提许仙死的事,抱过哭泣的许仕林便摇晃起来。一切那般自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李公甫没什么心思,觉得自己娘子是不是悲伤过度,哭也哭不出来了?抚上她的后背,轻轻问道:

“娘子,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出来,这么大事,合该哭一哭,不打紧的。”

许姣容瞪了他一眼:“哭你个大头鬼!我知道汉文死了,我确实伤心,这二日我一直梦见他,梦里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人家将仕林托付给我们,这是汉文的骨血,死者已矣,总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要死要活的啊!我坚强点,不好么?你又非得让我哭不行?”

李公甫便放了心。许姣容看似个寻常女子,这心性却一向比男子还要坚强,正好和李公甫相反。无论天大的事,许姣容也只是念念不忘两天,随后便会振作起来,继续她的日子。许姣容姐弟俩父母双亡,从小相依为命,她待许仙简直比儿子还上心!若是他李公甫死了这样一位弟弟,恐怕便要一蹶不振了,而许姣容却能站起来,收掉悲伤,担负起抚养许仕林的责任。有时候李公甫怀疑,要是哪天天塌下来,八成是许姣容顶着,自己早给吓趴下了。

怎么就娶了这么好一位娘子?简直是活脱脱的花木兰。

许姣容怎不悲伤,她已经叫这悲伤搅扰的骨髓都在抽痛,但是,又能如何呢?她大哭一场,许仙能活过来么?她终日戚戚,一切能重头开始么?她就此沉沦,许仕林能顺利成长么?

不可能的事。

所以一切悲伤都是徒劳,放在心里便好,时间一久,习惯了没有许仙的日子,一切便会淡去罢。

她打起精神道:“公甫,我们的孩子距离出生还有几个月,虽是不急,但正好一起准备了吧。明日你去集市扯些布匹来,我给他们做些衣裳鞋帽,也好过冬。”

李公甫现下对自己这个娘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得她有吩咐,忙爽快地点头称好。

许姣容又道:“仕林的身世过分离奇,说出去谁也不会信,我想,先不告诉他他的身世,只说是我们的孩子便是。”

李公甫道:“娘子说的是,只不过仕林毕竟是你许家唯一的香火,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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