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你究竟如何不知廉耻!”
纳兰闻言,黑袍鼓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便要下死手。忽听凤凰林传来一声叹息,“来者是客,浣花侣何必咄咄逼人?”
“师傅?”段杀上前一步,纳兰一瞬也止了动作。绝顶山的主人都出来了,浣花侣双剑无刃,剑气炽烈,杀气腾腾。
“爹爹这一生最爱的人便是你娘,最怕的,是那能将你娘抢走的人,可偏偏,最感激的也是那人。”
“没有他,连衣不会遇到深爱的人,没有他,连衣也不会成为连衣。优秀卓绝,那人,是爹爹拼死也要超越的人,可是,应该没有机会了吧。”
“我爱不过他,就是活,也活不过他。”
“若哪日你见你娘伤心,要记得多提提爹爹的好,切莫触碰忌讳,提绝顶山上的那人。”
。。。。。。。。。
“曾儿,为娘亏欠你多年,若有一日,我死于他人手,只求你一件事,你可答应?”
“。。。无论是谁下的手,你莫要报仇。一切自有因果,种善因,得善果,该当无怨。”
“你莫要报仇。。。。。”
“该当无怨。。。。。”
连曾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这个白须飘飘,容光悲悯的老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一丈老人淡然慈悲的望向她,心突然一痛。多少年了,他还记得,那对美丽的眸,即使,此时,他看到的是满眼的怨恨和杀意。可是,太像了,他忍不住有些留恋。
“想不到,这一代的浣花侣,如此年轻。”他目光扫过男子,一片温和。
段裳二人惊觉浣花侣的反应,刚要开口,就听一丈老人说道,“那是前尘了,不知这位姑娘和她。。。是何关系?”
连曾又怒又笑,“不知一丈老人口中的“她”是何人?”
“她。。。故人罢。。”声音渺渺,不知藏了多少无奈。
“绝一丈!你勾引自己的义女,败坏师门,还有脸提起师母大人!”一旁的男子豁然出手,段杀急忙拦阻。“浣花侣无理,休怪段杀无情!”
一丈老人脸色倦然,“徒儿,是师傅对不起她。。。”
纳兰蓦然看向他,企图从他的神情里捕捉些什么。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段孽缘,以至被两派之人视为耻辱。绝顶山的人认为是西似自愿死在绝一丈手里,免了义父为难,报了养育之恩。雕花山的人却认为是绝一丈败坏伦常,对自己的义女起了贪念,当时的雕花山师尊,未免少女沦入恶魔之手,才将人要了过来。之后,悉心培养,终成一代掌门。雕花山,绝顶山千百年来不和,而西似之死,也成了两派再也无法复合的裂痕。
“绝一丈,我是西似之女,姓连名曾。”女子笑着说道。
绝一丈默然闭上了眼睛。连是连衣的连,这曾,是曾经的曾。
西似。。。还念着他。
见他神伤,连曾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那对漂亮的眸子,此刻闪烁的是恨意。
连衣,很少有人知道他除了是雕花山的杰出弟子,还是连红湘的二叔。连老爷子最爱的小儿子。是以,连曾对连红湘漠然无视的态度大发恼怒,才说了句不屑旁支的话。连红湘爱财如命,纵然段衍生不再是绣云之首,她也不肯助自己一臂之力,除了这绝顶山的传人。
一丈老人叹了一声,“是我亏欠了她。只是,老朽现在不能死。”
连曾笑得冷然,“一丈老人誉响四方,古来父债子偿,今日,就拿你徒儿的命来解我雕花山的仇怨!”
“不可!”一丈突然唤道。
“你活着难道就不觉得愧对师母大人吗!”男子一喝。一丈身躯一颤,浣花侣已然向段裳二人出手。
纳兰警觉,当连曾初初动手时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奈何这一动,真气紊乱,强行压下,一掌就挥了出去。
段杀早就不想与他们多言,这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
一丈老人看这局面,直叹造孽!
白袍轻动,顷刻断下四人的攻势,“浣花侣既是来寻仇,便和老夫打吧。”
男子愤愤,“想不到绝顶山的一丈老人竟然是如此不知羞耻!师母在天之灵,你可对得起她!”
“他若是有心,我娘又怎会死在他的手上!三哥,不要和他废话,先逐段杀下山!”
句句话打在一丈心上,他思量一瞬,参合天象,倒也参透了她二人的来意。惊世剑主不能永远留在绝顶山,难道,是时机到了?
浣花侣一口气都不歇的攻来,一招一式,一丈面对故人之女,到底还是下不去手。这套剑法,想当初,是他亲自教会了西似,两人含情脉脉,是以定情之名。西似能将这剑法传给她的女儿,自有用意。如此,一丈更不能让她的女儿有半丝损伤。也因了如此,只守不攻,惹怒了浣花侣。
二人抓住了一丈的软肋,自然勇往直前一鼓作气,段杀见此,怒意更甚。“浣花侣欺人太甚!师傅虽对故人有愧,任凭你二人胡作非为,不是念着旧情,你以为就凭你们能伤他分毫!”
“好你个段杀,明明已经受伤在身,还能坚持至今,看来,是我一剑还是太仁慈些。”连曾笑得说道。
段杀受伤,是双修之际,受了浣花侣两剑之力斩断金丝情线,伤了肺腑。不光段杀,就是纳兰也是受伤在身。
“就凭你?”纳兰横眉,“尚不够资格。”
纳兰轻身一晃来到段杀身旁,“先摆脱他们,不能祸引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