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扭头看时,李墨林不知何时混进了牢门内,伸手一把将其拉了进去,随即将门紧紧的从里面反锁上。
“你进去见西域王及王子,我在这里守着,不必太过着急,到时间我自会前去喊你。”李墨林诡谲的目光在阴森的大牢里熠熠生辉,让人觉得很是温暖。
白蘅感激的拉着李墨林不肯放手,危急时刻总是会有眼前之人的身影,感激是否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傻丫头,一直大大咧咧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倒学平常女子小家子气来。快去,小心雷震天把门炸开,到时逍遥小仙也阻挡不了哦!”李墨林很有抱住白蘅的冲动,但是他怕,要拥抱的双手改为朝外,推着白蘅往里走。
白蘅转身往牢房身处跑去,此时才觉得什么叫做人间地狱,竟是比宫中的密道还要恐怖黑暗。
牢房中发出浓浓的腐臭味道,不知长期关押在此处的人如何忍受。无数只手从牢房的木栅栏里伸出来,哀嚎声、求饶声、疯傻的吼叫声、调笑声、的挑逗声,比天桥上耍把式卖艺、唱百家书还要热闹。只是走在天桥上你会有瞧热闹的冲动,但是到了这里,浑身的汗毛时刻竖立着,头皮发麻,汗水涔涔。若非神智尚且清明,意志力稍微薄弱便有崩溃的趋势。
终于走到了牢房的尽头,白蘅环顾四周,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难道雷震天那厮故意设局害我,西域王父子并没有关押在此处,而是被人悄悄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心中一阵腹诽,随即便要出去找雷震天算账。
“蘅儿,是你吗?”
白蘅一阵惊喜,转过身来看时,竟然是刚才自己瞅了好几遍的一处牢房,原本只当里面无人,是以才如此的安静。此刻仔细看时,隐约有一个人畏缩着窝在一堆烂草堆中。烂草堆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那人开始试图往外爬,手脚上的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臭,刺鼻的腥臭味,白蘅捏着鼻子想要忍受内心泛起的恶心。无奈越是想要压抑,越是觉得翻肠倒肚般的往外冒酸水。终于再无法克制,蹲下身“哇啦哇啦”的吐到天旋地转。
“蘅儿,你怎么了,蘅儿,我是哈鲁拉,快来救救我。他们想要害死我,他们要害我和父王,你一定要救我们出去啊!”哈鲁拉终于把身上的锁链拉伸到最大距离,无助的匍匐着往前爬。但是任凭他抓破手指,磨破膝盖,却再难移动半寸。
白蘅看的肝肠寸断,泪珠颗颗从面上滚落,“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不是说只要你们臣服便会放你们安然返回。他曾承诺过决不伤你们分毫,他是一国之君,怎会言而无信!”看着哈鲁拉的模样,白蘅伤心欲绝,无力的瘫倒在地。
“呜呜呜!”哈鲁拉亦是忍不住痛苦起来。谁能想象不久之前还是一位意气风发的王子,转眼变成了别人的阶下囚,任人,任人鱼肉。伤痛不仅来自**,更多的是精神。若非他所受多年的教养,恐怕一日也不能熬煎过去。但是他是西域的王子,未来便是西域之王,所有这些信念支撑着。支撑他不会倒下,让他冥冥之中有所期待。
“哈大哥,我来救你!”用尽一切力气站起身来,白蘅毫不犹豫的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冲牢门上的锁链砍过去。一下,两下,三下,她记不清自己砍了多少下,但是那锁链不过被她划拉出几道痕迹罢了。
“蘅儿,若要救我,仅凭你一人之力是没用的。我娘已是到得大泽京城,你去找她,把这个交给她,告知其实情。她必有方法救我与父王出虎狼之地,一切就看你的了。”哈鲁拉从头上摸出个簪子,这是他身上唯一没有被狱卒们搜刮去的财物。但是簪子是自己自幼所用,明兰王后自然是认得的。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狱中的犯人门跟着起哄,场面越来越不可控制。
白蘅接过哈鲁拉递过的簪子,一眼瞧见其已是露骨的五指,默然的转过脸去,任凭泪水洗刷着脸庞。
“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蘅儿,我知道眼前的结局并非你想要的。记住,救我与父王出去,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哈鲁拉挥手让白蘅赶紧离开。
然白蘅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始终迈不开步子。一别是非再难相见,她多想再好好看看对方,那个英俊潇洒的王子。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全是自己的错。
“蘅儿,快走,外面的人攻进来了。”李墨林脚步匆匆到得白蘅身旁,不容分说,拉起白蘅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刑部衙门的大牢关押犯人何止千人,是以地方亦十分的宽敞。地方大了,纰漏也就随着多了起来,李墨林拉着白蘅三转四转,不一会便到得一处碎石堆砌处。
“这是哪里?”白蘅惊讶的问道。
“呵呵,你最好闭上眼睛,小心待会吓到你。”李墨林落下黑色面纱不无无奈的笑道。
“吓到我,我这些日子什么没见过,上天入地,十八层地狱都走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说着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又是一阵心酸。
“这碎石后面便是刑部抛尸的所在,这里冤假错案数不胜数,屈死的,冤死的,寻短见,被打死的,病死的,哪日没有个几起。若是都从前门抬出去实在有伤大雅,于是他们便想法子在此处凿了个洞口运尸体。我也是偶然间路过觉得蹊跷,顺藤摸瓜才发现的。”
白蘅恍然大悟道,“难怪你刚才是从大牢里面跑去接应我,原来是这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