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早已叶落风残,小屋内却温润如春,正中摆放着一尊红泥小火炉,艳艳的炭火“扑扑”跳跃着往上窜,一壶早已烧开的热水“滋滋”的叫着,四周墙壁上挂着不少丹青墨宝,细细看去,全画的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
屋内坐着二男二女,都围绕着小炉望着那壶烧开的热水呆呆的出神,只听见“吱扭”一声,门开了,闯进了一位高瘦老者,正是前往红妙福地送人的黄老二。
黄老二开门便问道:“老太,那两个小娃娃已经安全送到,你急召我们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正中央的老妇缓缓的道:“老二,你先入座,此事绝非我等可以左右,我先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听,柳娘,你先替大伙看好茶水。”
那唤作柳娘的中年美妇起身道:“老太,我们自家兄妹,哪有这么多讲究,你只管讲便是了。”
老太轻轻咳了几声,这才道:“天地初开的时候,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魔神仙,更非没有什么三六九等。然而由于世人天生善恶,修行也各有法门,乃至有了神妖之别,天界得天独厚,一时占据上风,使得三界大统,却并非神仙皆善,妖魔皆恶。这种状态也就一直持续到几百年前,大家也都知道,我魔族隐俊,施通天彻底之术,封印真九羽,致使早就风雨萧条的三界最终秩序失和,然而其中是非,我辈不去争论,只求三界平稳,我兄妹五人永享天伦。”
柳娘给四人续好茶水,正巧听老太说完,便娇笑一声道:“老太之言句句属实,大伙也都心知肚明,只是我兄妹五人也都有些道行,来日方长,只是我觉老太言语中似乎有些躲闪,四哥一向聪慧,可曾也听出?老太若有什么隐情,不妨直说。”
灰老四忽道:“五娘,你切莫打断老太,先听听老太的故事吧。”
白老太笑道:“老四自来聪明,这故事确实是老身自己的故事。还记得我乃昆仑山上的一只小刺猬,长着一身白毛,异于同类,有一次我偷偷跑去昆仑禁地摸西瓜,碰见了鸿钧老祖与女娲娘娘他们师兄妹谈经说道,我当时未曾开化,笨手笨脚的被女娲娘娘抱起,她见我奇异,便将我留在了身边,这样我便每日里听他们讲经论道,终于悟性大开,只是我们不同于人类,天生就有一身好皮囊,只要悟性开化,勤于修炼,便能得道,而咱们必须先成人形,才能悟道,其中过程,可谓困难重重,万千差池不敢有。”
听到此处,四人均默默点头赞同。
白老太继续道:“在我悟性大开,可以得化人形的关键时刻,祝融与共工闯下大祸,女娲娘娘一心补天,鸿钧老祖与陆压道人由于见解始终不同,分道扬镳,所以我虽然修行了千年,始终不能化成人形,自此我苦苦寻觅珍奇异草,虽然寿与天齐,却是始终摆脱不了原形,终于,我寻到了‘火玲珑’。”
众人“啊”的一声,随即静静的竖耳聆听。
只听见白老太接着道:“没想到这‘火玲珑’早已经被一条千年巨蟒占据,它守护这株奇珍也有百年,却不想在快要成熟的时候被我嗅到气息,也是我得道心切,不曾防备被这巨蟒一口吞食。”
黄老二急道:“那后来如何。”
灰老四笑道:“二哥你就是心急,后来自然是安然无恙。”
胡老三奇道:“老四,你听过白老太的故事?”
见白老太押了一口茶在嘴中,并无怪罪众人打断之意,灰老四便哈哈笑道:“这倒没有,也和哥哥们一样,第一次听来,不过,假若不能逢凶化吉,如何能后来做了我们老大。”
柳五娘不禁会心一笑。
白老太待众人安静下来,才又道:“你们一定想象不到蛇腹之内是如何一种滋味,我昏昏沉沉,几近绝望的时候,忽然感觉背上一沉,似乎被什么活物压上,我心内一惊,又是什么倒霉蛋和我一样葬身蛇腹。我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遍身赤色的小孩手拿半截骸骨,也是惊慌失措的望着我,我一看之下,顿觉这小孩可怜,不知道又是哪家孩童,小小年纪便被这大蟒果腹,真是可怜,老身我好歹活了千年,相较之下,我真是赚够本了。我如此这般想来,脑袋也不由清醒了点,便放松身子来回走动了几下,不想那孩童却以为我知晓出路,便附身拣起我将我附于腰间,朝腹尾爬去。你们定要问我,他小小孩童,为何可带我向前爬行,而我修行千年,又小巧玲珑,却做不到。”
众人皆点点头,白老太才慢慢道:“当初我也不曾多想,凭我一身修行,在蛇腹内也是头昏脑胀,呼吸急促,四肢乏力,而他小小孩童,如何能有这般能耐,带我脱离险境,直至后来我逃离蛇腹,细细回想,才恍然大悟,这孩童之所以被大蟒吞食,定是他机缘巧合,服食了大蟒苦苦看守的‘火玲珑’,他浑身火光艳艳,只怪我当初太过大意,没想通这其中蹊跷。”
灰老四插口道:“老太多虑了,当初性命攸关,又有谁会仔细斟酌。”
“话虽如此,还是我过于大意了。”细想寻常孩童,就算误食‘火玲珑’,也无非是平添百年阳寿,窥得修行法门而已,似当年那小孩一般,能有一身怪异本领的,绝不可能,今时今日,我才探出究竟。”
柳五娘道:“老太,你救的这个孩子难道就是当初蛇腹中的那个小孩。”
白老太点点头,众人纷纷道:“老太,带我们前去看看,看这小子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