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浓,梦正香,皎皎明月照西窗,孤人独坐房梁上,眉带忧色眼带伤。
这话用来形容景三,在合适不过,不仅如此,他还拎着一壶酒,借酒浇愁。
那个人儿想起来却又没完全想起来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回想回来,却是异常清晰的浮现在脑中。
那日,她来找他,他满心欢喜,可是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嘲讽他花前月下,美人在怀。
她不知道,这是一个误会,军营一事落幕,他派人送叶婉回家,但叶婉不肯,因此死死的抱住他不撒手,让他不要送她回去。
她恰好看见了,所以也就那么讽刺他了。不过没关系,他不在意,他还是满心欢喜。
从他离开九天山后,他们见一面多难啊,他怎能不喜呢?
可是呢,她来军营找他是为什么?竟是为了灵山余党一事啊。
不仅如此,她还拿解决瘟疫交换灵山余党。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只剩下交换?利益?
灵国余党,灵山匪寇,这是东灵皇室秘密,她如何会知道呢?她要他们干什么呢?并且不惜用条件来换?
瘟疫一事是谁搞的鬼,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是她偏偏拿解决瘟疫来换,为了让他以为她是帮东宫寻吗?
她的婳儿多傻啊,他那么了解她,怎会相信她会和东宫寻为伍呢?其他人更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东宫澈了。
当时他第一个理由想到的便是太子。毕竟,她与太子密切的关系,他是知晓的。
即使她什么都忘了,偏偏记得他东宫澈,就连他这个师兄都忘了,可偏偏记得他。
东宫澈此次到来,她的表现,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他也就更加确信余党一事,她帮的是东宫澈。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想要,他又有什么不能给她呢?不过是一干余党而已。
只是,她要是因为,她帮的是别人啊,这个人还是东宫太子,他如何想的通?
更想不通的是,她都不用商量的,直接逼问:“你应是不应?”
“我会考虑。”他是这么说的,身为灵王,身为皇室子弟,他的父皇把这个机会给他,让他来处理此事,他若要给她,总得给他父皇一个交代才行。
可是她容他考虑吗?没有!她态度强硬的跟他说:“那便是不应了。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丢下一句话,她便走了,他也去追她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动手了。
她将他打入水里,封了他的穴道,为的就是摆脱他。
那天,他在水里待了很久,不仅如此,他还被水蛇偷袭了。
她封的穴,少有人能解的开,所以他只能自己冲破穴道。
更气人的是,他从水里上岸的那一刻,那该死的水蛇还死死的咬住他不放!
因中了蛇毒,一动蛇毒就会蔓延的更快,所以他只能就地解决。
这都是拜他的婳儿所赐啊,狠心的丫头,都不回来救救他。
哦不,当时她是回来了的,只不过她不是回来救他,而是回来偷袭他,顺带扒他衣服的。
若不是运功逼毒被她打断,若不是被她撒了mí_yào,他也不至于会晕过去。
他没有想到她会回来,回来还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所以晕过去之前他吩咐属下按兵不动,看着就好,他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一开始,他还自愈聪明的以为,她是为了余党一事改变了策略,没想到,她只是什么都忘了。
那么在她离开和她回来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她如何会忘了呢?
对于她失忆这件事,若不是后来师父告诉他,他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方才,她问他,他骗了她没有,其实是骗了的吧。只是,他若是不那么骗她,她如何会留在他的身边呢?
失忆的婳儿,多可爱啊,多好啊。就如她自己所说,这样不好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真的就能过去吗?
从灵峰悬崖回来之后,他的婳儿就变了,变的跟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多次以为她是想起来了,但她要想起来的话,肯定会离开,不会是现在这般。
所以,他宁愿相信是上次对她那般过分吓着她了,才导致她若即若离。
就如昨日,好不容易和她缓和,她好不容易答应跟他回京,可是到今日,就又变卦了。
他能如何呢?
他不能如何。
那个人儿简直让他无可奈何!
景三猛地灌了一口酒,那种灼烧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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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风光无限好,红阳当空照。
凌幕枫打开门,便看见柱子上扎着一根箭羽,箭头穿着一封信。
之前为了找白颖,他一直没休息,昨儿好不容睡了一个好觉,今儿起来便看见这玩意儿,想想都觉得气人。
他皱着眉头把箭取下来随手丢掉,极其粗鲁的打开信封,拿出信纸连带里面的玉佩。
看到玉佩,他目光一变,急忙打开信,见是白颖的笔迹,上面写着:“从今往后,你便是你,我便是我,诺言一事,就此作罢。”
接着,他又打开另外一封,是离洛写的。
看完之后,他用鼻子哼了一声,随即自言自语的说:“这样就想甩掉爷?门儿都没有!”
说完,他把玉佩和白颖写的那张纸塞在怀里,随后把离洛写的那张用内力震碎成粉末。
接着,他转身进屋走到方桌前拿起笔刷刷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