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只以为卫泽如今忙起来,却是没功夫再来接她了的。谁知一出宫门看见白墨,就知道卫泽看肯定是又来了。当下便是加快了脚步上了马车去。
卫泽果然在。
她将匣子放在了小茶几子上,轻声将卫皇后的意思说了。
卫泽颔首:“回头悄悄着人给铁衣送去就是。明日你告诉姑姑一声,就说不必担心。”
“今儿就已是说了。不过娘娘没亲眼瞧一眼,只怕却是十分不安心。”谢青梓想着卫皇后那态度,便是如此说了一句。而后,她又叹了一声:“三郎到底是太小了。遇到事儿到底是不够沉稳。”
“才十二岁呢。”卫泽笑了一声,似是觉得谢青梓有些操之过急了些:“十二岁能当什么大事儿?三郎已算是不错了。”
“我在想着,到底这么逼着他立起来到底对还是不对。”谢青梓苦笑,倒是真对这个事儿有些迷茫。这些话她也只能跟卫泽说一说罢了:“谢家有这般境地,我总想着他立起来便是极好的。可是如今细细思量他那日表现,却只是心疼。的确是太小了些。遇到事儿就慌了,肩膀也太稚嫩些。”
“慢慢来罢。”卫泽笑笑,忽说起自己来:“我十三岁时候,才第一次杀人。当时也是吓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三郎十分聪慧,只是见的事儿少了些。若真舍得,倒是该送他去别出走走历练一二。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成熟了。打猎本就是他第一次,又遇到有人故意放出熊来,他被吓到了也情有所原。”
谢青梓摇摇头:“只是心疼罢了。”也忽然意识到他们一直一来对谢栩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高了?毕竟谢栩也才多大?连身子都还没完全长开呢。旁人这么大的时候,又有几个就去历练了?
“这事儿你问问他自己的意思才是,咱们也做不得主。”卫泽沉吟片刻,如此建议了一句。看着谢青梓愁眉不展的样子,也不知该心疼还是该好笑:“你也才多大,就成日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这般说着,伸手捏了一把谢青梓的脸颊,倒是若有所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最近倒是瘦了。”
谢青梓摸了摸脸颊,鼓了鼓腮帮子:“许是长高了罢。”想着她和陆夜亭一样大,陆夜亭倒是比她高了不少了。而且卫泽更是比她高出那么多——
“再过半个月,我便是得出发了。”卫泽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也就不再逗她,只转而说起出门这件事儿来。末了又道:“我不在京里,你便是自己多小心些。李素也好,旁人也好,再来找你你只推了就是。”
“白墨我留在京里,与你暂且当个车夫。”卫泽这般安排着,却是怎么都还是觉得不放心。谢家那样的地方——”不然还是想个法子将谢昀扣到年后再说。”
谢青梓听了这话一面忍不住想抿唇偷笑,一面却又忙一本正经的摇头拒绝:“不必如此。经过这一次,他也不敢再去金陵。自然也得好好的巴结我才是。毕竟我背后可是有你撑腰的。”
她这话登时逗得卫泽一下闷笑出声。
随后她又主动拽住了卫泽的袖子,低声嘱咐:“你出门在外,一定是要多加小心。平安出门,亦要平安回来。旁的都不要紧,唯独这一点,却是重中之重。”
她一脸认真,卫泽也同样应得郑重:“放心。我必不会冒险。”以往也就罢了,如今有了她,他如何敢冒险?
“那你也不许和林语绯多接触。”想着李素的话,她到底还是心里头觉得不痛快,想了想也没闷在心底,闷声的将这话说了出来。走到这一步,她自是无法再像是从前那般无所谓。卫泽是她的,也只能是她一人的。旁人……休想染指。
她这样霸道,反倒是让卫泽也是心花怒放,忍不住用指尖蹭了蹭她的脸颊,他闷笑:“是。必是不敢的。不然将来如何能娶的美人归家?”
这般被卫泽调侃,谢青梓面上便是有些发热,却还是瞪了他一眼:“越发浪荡了。叫人看见,非要笑话你不可。”
“看见又何妨?”卫泽呼出一口气,替她将风帽戴上准备下车:“京城谁人不知,我卫泽倾心于你?”他这般高调放肆的不掩情绪,为的不过就是告诉京中之人,谢青梓是他的罢了。毕竟要离京这么久,若是有那不长眼的……
他自是要防患于未然。
卫泽离京的日子,倒是很快就定了下来。就定在了腊月初十。堪堪过完腊八就该走了。
如此看来,卫泽便是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过年了。
而定下这日期之后,卫家那头倒是打发人过来陆家一趟,说是卫王有事儿要和卫泽商议。只也不知到底说了什么事儿,卫泽再回来时候,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
不过却也没在谢青梓面前表现出来,故而谢青梓竟是半点不知。
谢青梓一直也想着和谢栩谈谈,倒是一直没寻到了合适的机会。直到这日探望了陆夜亭回来之后,她才轻声开口道:“我问过卫泽,如今锦衣卫也不忙了。你打算如何?科举明年应该也会恢复——“
“我想去军中历练一二。”谢栩却是冷不丁的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谢青梓一愣,脚下步伐都是顿了一顿,旋即才蹙眉问他:“好好的为何这样想?”
“我在京中历练来历练去,终归也是方寸之地,井底之蛙罢了。经过此事我才知晓,原来我也不过是个胆小之辈,远比不上旁人。”谢栩说出这话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