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将莫怜儿从梦中惊醒。她睁开了眼睛。绣在纱帐上的紫玉铃兰如同活了一般,在看不见的微风中摇曳着铃铛状的花朵,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透过薄若轻雾的紫色纱帐,可以看到窗外笼着淡淡灵光的奇花异草在晨曦中舒展着身姿,翩翩欲舞。

合欢宫,竟是这样宛若仙境一般梦幻与美丽的地方。堕落与糜烂之花,总是有着格外让人迷醉的外表呢。

莫怜儿叹了口气。看向床畔一动不动立着的一个黑衣人影。

那日,殷晨终究没有带她走。莫怜儿如今已经知道,那闪着灵光的小剑是元婴期大能也很少使用的飞剑传书,一出现必然意味着有大事发生。殷晨看完那飞剑传书,便将莫怜儿交给了泽锐。

殷晨说,要莫怜儿在合欢宫好好学学,怎么能伺候得他满意。等他事毕再来带人走。然后又弹指放出一个黑衣傀儡,不知用了什么法诀,就将那傀儡变得与他自己一模一样,吩咐泽锐,不许别的男人碰他,需要时可以用这个傀儡。说罢就一道遁光消失不见了,根本没有给莫怜儿开口的机会。

不过,殷晨已经说了不许别的男人碰她,想必自己不会再落入那样不堪的境地。殷晨本人也不在,岂不是反而更好?莫怜儿倒是松了口气。

殷晨走后,泽锐笑嘻嘻地对青檀道:“你这小美人可真厉害,居然还没正式入门,就攀上了棵大树。这下师兄我的孝敬也泡汤啦。不过,师兄本来就更中意阿檀呢。”

青檀脸色愈发苍白,却一言不发。

泽锐让所有人都上了他的玉舟,还单独给莫怜儿安排了一个房间,备好了吃食茶水。之后便没有人出现。莫怜儿一直待在房间内,只从窗口飞速掠过的流光推测,自己正随着玉舟离家越来越远了。而殷晨留下的那个傀儡,则一直毫无存在感似的跟在莫怜儿身后。

就这样走了半月,才到了合欢宫。

然后莫怜儿就发现,她之前把事情想的太轻松了。

她的身份从合欢宫的外门弟子,变成了大能寄放在合欢宫,委托给合欢宫弟子调教的炉鼎。

昔日帝都多少少年郎整日在相府外徘徊,不过为了哪日有幸能远远看相府的小小姐一眼。而如今的她,每日唯一做的事,居然是学习怎样取悦男人。

莫怜儿自嘲地轻笑一声,起身下了床,站在妆镜前。

十五岁生辰不过才过了将近两个月,却似乎恍如隔世。镜中的少女依旧如月中仙子一般清丽绝美,可内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莫怜儿咬唇褪下雪白的中衣,换上衣架上挂着的七重烟霞鲛绡纱裙。

水火不侵寒暑不惧的鲛绡纱,莫怜儿还是宰相府的小姐时,也曾听人说起过。那是生活在南海深处的鲛人才能织出的轻纱。只有皇宫里传说珍藏着一块,是开国皇帝大婚时皇后头上所用的头纱。

这样的珍宝,却整幅裁了衣服被她穿在身上,还不止一件。

茜红、绛红、海棠红……一层又一层的薄纱罩上曼妙的酮体。深浅不一的红色相互映衬,仿若真正的烟霞般绮丽。第一眼看去,美得让人心动。

只有仔细端详,才发现这美丽的衣裙掩藏着怎样淫靡的秘密。

轻薄通透的薄纱,即使叠了七层,也遮掩不了什么。离得近点看,和全身赤裸没有什么分别。

雪白的肌肤,纤细的柳腰,挺翘的小屁股,修长的yù_tuǐ……在薄纱下简直一览无余。rǔ_fáng明晃晃地在薄纱后挺立着,粉嫩的rǔ_jiān在半透明的纱衣上顶起一团桃红色的阴影。

而她,要穿着这样的衣服,从聚集着合欢宗众多弟子的坊市穿过,进行所谓的修炼。

她当然挣扎反抗过,然后一次次被体内升起的那种熟悉的瘙痒空虚感打败。

“代价啊……就是怜儿会变成比妓子还要浪荡的小yín_wá呢。”莫怜儿想起青檀当初的话。只要她不肯听话,就会被催动当日青檀给她服下的合欢丹,让她陷在情欲中饥渴难耐不得解脱。那枚丹药的代价,原来,青檀指的是这个。可笑她还以为不过是调情的玩笑。

从殷晨走后,她便再没有见过青檀。哪怕到了合欢宫内,也只有泽锐将自己带到了专门负责调教炉鼎。

不过,即使能再见到青檀,又能如何呢?她当初有多依恋他,如今就有多恨他。而对青檀来说,就算她恨他,也无所谓吧?在修仙者眼里,她这样软弱无力,哪怕想要报复,也无计可施。

修炼了这几日,莫怜儿已经知道,修习炉鼎功法的人经脉宽阔,能储存大量灵力。用于外放灵力施法的穴窍却是阻塞的。修炼这种功法,即使到了筑基期,也只能施展正常功法修士炼气期所能施展的灵力,因此几乎毫无战斗力。

她要怎样变强?难道只能依附男人而活?或者再去寻死吗?不,她不甘心!

莫怜儿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了几个血印。

紫玉铃兰摇出的铃声更急了。再不赶,又要被惩罚了。

莫怜儿从冥思中惊醒,脸色一白,连忙系好腰带,又一次硬着头皮出了门。

借着花木丛遮遮掩掩地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宫内坊市的入口处。

青玉铺就的巨大广场熙熙攘攘,已经有不少弟子摆起了摊子。

莫怜儿看了下入口处的日晷,松了口气。

她必须在规定的时刻从坊市穿过,不能早也不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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