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他不能直接说,只能通过属下的口,绕着弯子让大伙认清局势。偏偏贵乡县丞魏德深是个戆头,有也有舍生取义的决心,更不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执拗。 发觉元宝藏在一味地和稀泥,立刻转过头来,冷笑地质问道:莫非郡守大人也想与贼寇同流合污不成敢问郡守大人,天子委大人司牧一方,就是为了养贼自保 么
这话说问得太直接,令元宝藏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根本没法下台。储万钧看不过眼,冷笑着嘲讽,前段战败,若非郡守大人仗义相救,、某些人的脑袋早已挂到城门口哪有资格现在还满嘴大话,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大人仗义相救,乃是私恩,魏某没齿难忘魏德深立刻长揖及地,向元宝藏深施一礼,但守护一方,却是县丞份内之责。前为私恩,后为国事。魏某不才,断不敢以私恩误国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武阳郡守元宝藏连用冷箭射死魏德深的心思都有。他后悔自己一时糊涂,救属下官吏时居然顺道救了这么一个犟种。但对方说的话又占据了道 义高点,令他一时半会儿无法应付。只好强压着心头怒气,伸手将魏德深搀扶起来,笑着安慰道:德深拳拳之心,元某钦佩。郡兵新败,也的确需要重整旗鼓,以 防宵小有机可乘。本官会尽快从府库中挪出一笔钱来,供德深招兵买马之用。至于万钧之言,也是老成持重之语。古人云,事急从权。我等损失些虚名不要紧,万一 打起来,烽火连天,百姓们的损失岂不是更大
那大人是什么意思,属下已经恭候多日,请大人尽早示下又追问了一句,倒退数步,躬身候命。
此事,此事么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元宝藏脸上永远带着微笑,和和气气地回应。不能贸然挑起事端,也不能一点儿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储主簿说得乃是权宜之计,魏县丞说得乃是长远之谋。相辅相成,相辅相成没必要争,更没必要让外人看了笑话啊
属下不敢干涉别人,只会做好自己分内之事魏德深本来就是冲着重整旗鼓的钱粮而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火气也就消了一大半。看了满脸麻木的同僚们一眼,无可奈何地承诺。
属下也保证今日之语,不会出了这个厅子储万钧等人心里骂着这个戆头,见到郡守大人继续和泥,脸上也只好露出了笑容。
好不容易把部属们都安抚住了,元宝藏不觉精疲力竭,挥手命大伙告退,单独留下心腹长史魏征,商量保境安民事宜。
当下属们都离开后,武阳郡守元宝藏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散去,只留下一片坚硬的铁青。他不想说话,倒背着手来回踱步,沉重的呼吸声听上去却像困兽在咆哮,不,是呻吟,绝望而孱弱的呻吟。
其实作为唯一被留下来的心腹,魏征不能任由郡守大人自己把自己给憋死,犹豫了片刻,试探着解释。其实德深没什么恶意,只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而已
老夫当然知道他没恶意元宝藏猛然停步,恨恨地回应,若是他敢有恶意,老夫岂能容他到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