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看看楚应知又看看杨静姝,再瞅瞅那坐在旁边的一桌子‘女’人,她心里忽然明白了:行宫里的人虽然过着离群索居的日子,但毕竟没有完全与世隔绝。这段日子不说高公公楚应知都下过山,财神庙的那几个人不是也常下去学赶车么?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这些人又不是疯了傻了的,‘皇后娘娘已经死了’的消息又如何瞒得住?
这是这些人都怕自己难过,大家都装着不知道罢了……
“得!我先谢谢大伙肯费尽心机的一起来‘蒙’我!”岳西对着在座的所有的人躬身施了一礼,起身后她咧嘴一笑:“都‘挺’聪明啊!”
听涛殿里的人除了她在笑,似乎所有的人都有心想哭……
这个‘女’人啊……叶勉程扭脸看着‘门’外黑漆漆的夜‘色’也觉得心里酸涩的难受!
好好的活人白纸黑字一写就成了死人,她的心里得有多苦?
叶勉程只能默默的叹息一声。
“要是真死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不老子还没死吗?所以你们也别个个愁眉苦脸的了,咱们现在可没时间想那些,今儿咱们就说怎么活下去。”
抛开一切不说,人只要一息尚存,那就得想方设法地好好活着,这是岳西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知道跟着我‘混’最不济是什么后果吗?”她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不想错过他们细微的表情。
留下来的,就必须心往一起想劲往一起使,他们要抱成团,才能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因此,凡是有三心二意的,岳西都要给清理出去以绝后患!
“月夕,你别嫌弃我是个半瞎的,我愿意跟着大伙儿在一起像一家人似的过日子。”坐在角落里的褚慧慧畏畏缩缩地开了口,声音小的可怜。
“头两年,我老是想早点死,可现在……我,我也不想死了……”
“不想死咱就好好活着。”岳西对着她说道:“咱车马店说话就开张了,那么多人挣银子,不多你一双筷子!”
“我能干活!我不白吃白喝!”灯影里的‘女’子是个模糊的影子,褚慧慧看不清岳西现在的容貌,她瞪大了眼睛,很想瞅瞅皇后娘娘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们几个当了寡‘妇’的太嫔都偷偷在背后说过:月夕就是个‘女’子,若真是个男人,可是招人稀罕的呢……
“你先好好吃‘药’。苏谨言开的方子不是吃着‘挺’好?那就接着吃,等什么时候眼睛好些再说别的。”岳西一说吃‘药’嘴里就是苦的,还是耐着‘性’子安抚褚慧慧:“宫里不多你一双筷子,也不缺你一双手。先把眼睛治好,以后也和岚岚她们一起绣‘’,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多热闹。”
“嗯。”这几个‘女’人在一起住了五年,没感情都待出感情了。听了岳西的话褚慧慧提着心的总算放下来些,她拉着秀珠的手小声说道:“明儿你劈丝线,我捻,这个不费眼睛,咱们把云画和霞染替换下来,让她们姐俩好好伺候着月夕去,我怎么听她说话都没有力气一样?”
“听霞染说,主子身上带了伤。”秀珠弯下腰去在褚慧慧的耳边说道:“只是主子不许她们看。”
褚慧慧攥着秀珠的手紧了下,她没有再说话,心里倒是明白:我得好好吃‘药’,赶紧好起来,万不能再给月夕添‘乱’了……
“既然大伙都知道这往后的路有多难走,那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被褚慧慧打了个岔,岳西此时旧话重提:“这行宫里住的皇后娘娘已经没了,那行宫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住不下去。”
“大当家的,那怎么办啊?”前院住着那些叫‘’子如今住在这破败的行宫里,一天吃着三段饱饭,晚上睡着铺着厚厚褥子的大炕,心里知足的不行,现在听说行宫里要住不下去,他们的心里倒是比后院住着的那些‘女’人还急!
毕竟那种居无定所的日子他们也过的够够的了。
“车马店开张前咱们得在山下的镇子上置办个‘门’面,车马回来得有地方歇着。”
岳西又扭头对着高公公说道:“明儿您不是下山去买牲口?顺带着再看看有没有大点的宅子,没有宅子寻块地也成。反正现在正是好时候,请了人回来盖房子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是。”高公公点了头,心里已经开始算计起这些‘’销的钱数来。
“帝都那边同样也得有这么处地方,这事我来办。你们几个……”岳西伸手一指那几个赶车的说道:“以后车马跑起来,到哪边就歇在哪边,总不会让你们住在车上。”
“楚秀才过一段还回城里吧?这两边的‘门’面都需要有人盯着,不如你就回去做个账房先生。”
“这个好!”大个拍着桌子对坐在对面的楚应知说道:“楚哥你本来就是个秀才,做账房先生最合适不过,更何况还是管账,还真的找个识文断字的!”
楚应知看了大个儿一眼侧头想了想,最后犹犹豫豫地说道:“当家的,要不让我在山下的‘门’面吧,京城,我实在不想回去了……”
“这个,咱们待会儿再商量,两处‘门’面都得留人,面子上总得有人出来打理。”
“我跟着楚哥!”岳西的话还未说完,杨静姝就不管不顾地接了一句。待到察觉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不嫌寒颤之后她赶紧又说道:“你们笑什么!难道你们赶了车就不吃饭了?我跟着楚哥过去,是要给你们做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