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路可走。你可能自以为走在铁索桥上,闲适自得。我却觉得,你所处之地乃是长江激流中的礁石,一不小心,就会被掀起的浪潮吞没。”
刘独峰沉思良久,缓缓道:“多谢,我相信这是姑娘的肺腑之言。我入职六扇门多年,追捕过的巨寇大盗不计其数,职位越来越高,值得我出手的人也越来越少。”
苏夜已在凝神提防,口中笑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大人为拯救狱中好友,不惜搅入大麻烦,真令我敬佩。但你这么做,恐有晚节不保之虞呢。”
刘独峰的台词被她抢走,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他毕竟是三绝神捕之一,绝不会因为对方貌美,就对她们手下留情。对他来说,一举擒获对方首脑,的确是最省力的做法。有这两个女子在手,最坏也能把文张换回来,换回之后,余下的事情便好说了。
息红泪用短剑,苏夜用短刀,他本人用六色长剑。他身边的六名属下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以及诸般神奇杂艺,这些本事学多了,武功难免不济。因此,他传授六件法宝给他们,每两件法宝合二为一,能发挥出极大效用,帮助他们战胜敌人。
但这些法宝出自奇术,对付普通人手到擒来,一遇真正高手,未必能够伤及对方。刘独峰只命他们对付息大娘,打算亲身找上苏夜,试试她艺出小寒山的红袖刀。
话已至此,双方都亮明了自己的意思。刘独峰不想撤兵,也没有撤兵的资格。苏夜不接受他的提议,认为那是慢性自杀。他们口气尚属缓和,却知没有再谈的必要。
但刘独峰并未想到,苏夜不想生擒他,甚至没想过生擒他的手下。
他刚说一句“自然不怕”,便探手向滑竿边站着的锦衣人背上,掣出了一柄蓝光湛然的奇异宝剑。就在此时,苏夜一扯息大娘。两人双双飞退,身法轻灵的像两只掠过林子的雨燕。
她们退的快,眼前却光芒闪动,剑气侵人。刘独峰轻功绝顶,内功也是绝顶,鹰隼捕鸟般凌空而落,剑光中竟隐带风雷之声。这一剑之威,如夏日午后疾落的暴雨,有先声夺人之功效。
只听铮的一声,苏夜青罗刀离鞘而出,滑出袖外,正正击在蓝剑剑锋上。两人手臂同时一震,刀剑旋即分开。青罗刀缩回袖中,蓝剑仍在原处。刘独峰脸色不变,向后弹回滑竿上。苏夜速度骤增三分,借着刀剑相交的力道,飞掠出密林之外,投向横跨碎云渊的铁索桥。
她声音自林外传来道:“刘大人如此欺负人,解药可就没有了。”
刘独峰落上滑竿,滑竿一动不动,可见他没怎么吃亏。他顺手一送,蓝剑又插回那锦衣人背后的剑鞘中。
为首的云大愕然问道:“爷,怎的不追?”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人急促的脚步声从林后转过来。黄金麟一身金甲,面带不忿之色,走出来向他们道:“是啊,老大人,你为何不追击她们?”
刘独峰淡淡一笑,答道:“小寒山的瞬息千里,果然名不虚传。她若全力逃走,我很难追上,更难在她们踏上那座桥之前追到。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力气?”
黄金麟犹豫道:“那她的武功……”
刘独峰道:“她吃了内力不够的亏,不过小寒山向来不以内力见长。黄兄,这女子难缠的很,谁要动她,都得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你当她不知道你在偷听吗,只是没点破而已。你真要和她作对到底,不考虑其他办法?”
黄金麟碰了顾惜朝一下,手就肿了三天,思之心有余悸。他将希望寄托于刘独峰身上,刘独峰却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生的方面阔口,眉浓眼大,此时眼睛更瞪的快要掉出来,问道:“难道我还有其他办法?”
刘独峰哈哈一笑,揶揄道:“你还可以与顾公子联名,请傅丞相收回成命。”
此话半开玩笑,半是认真。若在这群人里找个真正关心文张安危的人,那定是刘独峰无疑。只要苏夜告诉黄金麟,放弃文张便可拿到解药,那文张肯定会像张写废了的纸,被他揉一揉扔掉。
黄金麟听不出他的劝告之意,只当他在嘲笑自己,脸色变了变,又不敢开罪刘独峰,只恨恨道:“大人你束手无策,她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不如按我的法子来。”
刘独峰道:“难道不是顾公子的法子?”
黄金麟瞪着刘独峰,真想把他从滑竿上打下来。他粗重地喘了一口气,神情变的像寻找猎物的猛虎,恨声道:“她知道使用人质,别人难道不知道?别看她一副聪明样子,定然想不到,毁诺城中已有了我们的人。”
苏夜和息大娘回到毁诺城,城中人才如释重负。
短短三天时间,他们与刚逃进毁诺城中时,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铁手内功极其深厚,经过数天休养,在黄金麟那里受的刑伤几乎痊愈。但他和雷卷都因雷怖而受内伤,内伤不轻,恐怕还需要一段日子。
其他人或多或少,总有好转,即使官军再来,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息红泪与苏夜混的很熟,一到安全地方便问:“你我联手,不能试试生擒那姓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