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叔总是会说,“小若要是叔叔的女儿多好啊,比那野小子好多了。”
如今却要面对此情此景,顾若觉得有点哀凉,当年的人都在,只是心已经变了。
如果没有九年前的事,是不是自己一家还会和安家住在一起呢?然后就该是她顾若坐在那里呢?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无所求的顾若竟然想求得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许一切都不发生的话,她大概还会像小时候一样讨厌安佩和吧,那该多好。
她索性又起身,去那个花园里透透气,黑色的身影显得有点肃杀,起身出门就足够显眼了。
顾若肚子不舒服,坐着实在是难受,索性蹲在石凳子上,蹲了一会有点无聊,干脆跑去曲桥那里看鱼,水浅浅的可见底,所以桥的栏杆也很矮就如同一个装饰品一样,顾若干脆蹲了上去,探着头看池子里的小鱼,后悔自己没拿点能喂鱼的东西出来。
“不是说要海吃一顿的吗?”陈锦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顾若扭头一看,“你怎么跟来了?”
“你是我带来的,要是出什么事我怕你父母找我麻烦?”他故意笑着说。
“我想蹲着。”顾若继续低头看鱼。
“你家原来和安家走得很近吗?”
“恩?恩……”
“不想和我说?”
“我都忘记了……我那时还小。”顾若回道,“小时候的事谁记得。”
“我倒是喜欢记小时侯的事。”陈锦唐说,“我记得我父亲第一送我的汽车是绿色铁皮的,最后那次生日蛋糕上面是一只小羊……”
顾若动了动嘴唇,“小时候安叔叔和阿姨对我很好……但是现在也许他们都不一定认识我了。”
“就伤感了?”
“这不叫伤感!”顾若撇嘴,“只是觉得有点感慨罢了……”
“我怕你感慨多了未老先衰啊。”陈锦唐不客气地说,顾若怒目瞪他,原来陈锦唐也有开玩笑的时候,恍惚间竟然让顾若感觉到有点温暖,凶巴巴地伸出一个拳头,“你别以为你是我上司我就不敢动你!”
“你如何动我?”陈锦唐笑道。
顾若从栏杆上站了起来,“看我的佛山无影脚……”右脚才抬起来就听见一声喊,“你在干吗?”
某若还保持着一脚抬高90度一脚踩着栏杆的高危险动作再深深被那银灰色的身影一下,直接向后顺时针90度倒下去,“扑通”掉进了浅浅的池子里。
淹死不至于,溺水达不到,最后就是后脑勺撞到了池底,整出个轻微脑震荡了。
捕捞工作很简单,晾干工作很困难,顾若被捞出来后一直打喷嚏,一个接一个,站在寒风里直哆嗦,顾家父母和安佩和的父亲都闻讯跑了过来。
“小若!你没事吧?”顾老妈紧张地问。
“还……阿嘁!……好。”顾若又哆嗦了一下,身边是湿到膝盖的安佩和。
顾若着落是仰式,所以基本上是一面湿透一面半湿,再加上大姨妈来了,无比寒冷。
“小若啊……”安阿姨唤了一声走了过来,“都长这么大了。”
“刚才你们忙就没介绍了。”顾老爹说,“一转眼怎么就没注意掉池子里了。”这话说得很有意思,好像她顾若就是一个没父母看着就会掉进水池里幼童。
“我还是先送她走吧。”陈锦唐脸色不大好,刚才顾若落水他伸手去拉已经晚了一步,却不想安佩和跳进了池子里就抱起了顾若。
“这样怎么回去?”安阿姨道,“小若又不是外人,赶紧送她去我家,换身衣服去。正好小和也湿了半截,一起回去。”
“那这里的事呢?”安佩和问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最关心的竟然是这里的事,这里的他的订婚宴,顾若的胃抽了下,她告诉自己,这是饿的。
“还能有什么事啊,吃完了散了呗。”安阿姨催促了一声,一边招来司机,“赶紧送他们回去。”说着对顾若的父母说,“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不一会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你们再接小若如何?”
“那是最好了。”顾老爹说,顾若靠着他又连打了3个喷嚏,按说她很想拒绝,可是她很难保证再在这里待下去,顺这自己的裤管滴下来的水会不会保持透明呢?
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
而安阿姨不等她思考就把她同安佩和塞进车里,顾若一上车撅着屁股不愿意坐下去,雪白的车垫啊……“司机,有没有报纸啊?”
司机大叔一愣,“你都这样了还要看报纸?”
“不……我是想垫在屁股下面。”顾若又大了个喷嚏道。
“坐把。”司机大叔和蔼的说,“我不嫌你脏……”
顾若含泪,大叔,我真的是为你好啊,既然大叔拒绝了,顾若也只好坐了下去,鼻涕流了下来,伸手在包里掏纸才发现包已经湿透了,里面的东西无一幸免。
安佩和拿过一包纸巾丢了过去,“赶紧擦擦,不擦就进嘴了。”
顾若颤抖地接过来擦了鼻涕,才想着她与安佩和已经两周没见面了。
“好……久不见啊。”顾若擦完了鼻子,尴尬地说。
“是吗?”安佩和说,“不过小若妹妹你还真是丢人啊,这么浅的水池你也掉下去。”
“我那是意外……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