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掠上一所房舍之顶,寇仲心中再生警觉,又伏下不动,大呼差点上当。

他想到的是老君观的妖道无一不是老j巨滑的老江湖,这么跃到街心说话,而第一句就

透露出布置的秘密实在太不合情理,可知肯定是在弄虚作假,假若他冒失追去,必然中计。

且对方既知深夜因无其他车马行走,故蹄音易被察觉这个破绽,怎会不设法补救。例如

改乘另一辆以布帛包马脚的车子,又或索性弃车而去,均是可轻而易举撇掉追踪者的可行方

法。

寇仲暗抹一把冷汗,眼前分明是荣老妖精心策划的一个陷阱,以用来对付他和徐子陵等

敌人,自己差点便上当。

两妖道腾身而起,消没在道观的院墙里。

寇仲深吸一囗气,凝神专志,气聚丹田,四周的景象立时清晰起来,从反映看的金黄月

色,夜风拂过引起的气流变化,无一能瞒过他以倍数提升的感官。

就在此时,他听到微仅可察的衣袂破风声,在左后方迅速接近。

寇仲毫不犹豫的跃落长街,鬼魅般往道观扑去。

徐子陵淡然自若道:“大师的提议,请恕徐子陵不能接受。”

了空宝相庄严,低喧佛号,柔声道:“施主徒具道眼慧根,难道仍看不破、放不下

吗?”

徐子陵耸肩道:“谁能看破?谁可放下?我追求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要走便走,要住

便住,不受任何左右。若看破放下就是要给囚禁在净念禅院内,这算是甚么道理?”

了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轻轻道:“无生恋、无死畏、无佛求、无魔怖,是谓自在,概

可由自心求得。自在不但没有形貌,更没有名字,没有处所。愈执着自在,越发纷然丛杂,

理绪不清。无在无不在,非离非不离,没佛即是佛。”

徐子陵听得眉头大皱,又不能说他的话没有道理,叹道:“徐子陵只是一块顽石,大师

无谓空费唇舌,我是绝不会随大师回禅院去的。我们各有执着,似乎说到底都是要由武力来

解决。”

了空道:“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见,施主明白这两句话吗?”

徐子陵苦笑道:“这么深奥的禅理,有劳大师解说。”

了空缓步迫近,微笑道:“我们边走边说如何?”

徐子陵一呆道:“不是一直走到净念禅院吧。”

了空笑而不答,与他擦肩而过。

徐子陵只好与他并排举步,只听这有道高僧道:“唯一坚密身即是佛心,凡人皆有佛

性,佛心乃万物的本体,即心即佛,而这佛心显现在尘世间一切事物之中,放入世即出世,

执着则非执着,全在乎寸心之间。施主只要一念之变,将可化干戈为玉帛,施主意下如

何?”

徐子陵仔细咀嚼他暗含禅机的劝语,沉吟半晌后,迎着长街拂来的呼呼寒风,淡然道:

“世上的纷争,正因人心有异而产生。我明白大师的立场,大师也应明白我的立场。徐子陵

岂是想妄动干戈的。”

了空领看他左转进入一座宏伟寺院宽敞的广场内,周围老树环绕,轰立在广场另一边的

大雄宝殿隐隐透出黯淡的灯火。

徐子陵停下步来,背靠正门,他虽自问灵觉远超常人,却自问没把握去肯定师姐暄和四

大圣憎是否正暗藏庙内,不提高戒心怎行。

了空走出十步,来到广场中心处始停步,转过身来,后方三步许是个高过腰际的青铜香

炉鼎。不知谁人在炉内装上二注清香,香烟袅袅升起,又给寒风吹散。

殿顶反映星月的光辉,闪闪生烁。

整个寺庭院清寂无声,幽冷凄清。

“当”!

了空震响手托的小铜钟,肃容道:“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虽无遗踪之意,水亦缺沉

影之心。可是雁过影沉,却是不争之实。徐施主可有为天下苍生着想过?”

徐子陵现在已清楚明白为何师姐暄不惜一切的要阻止他们两人往关中寻宝?怕的非是两

人能携宝离开,因为那根本是无法办到。她担心的是宝藏会落在李建成手上,今李建成声威

大振,对正身处兄弟阅墙派系斗争中的李世民更是不利。徐子陵很想告诉了空,他肯陪寇仲

去冒这个险,只是希望寇仲知难而退,死去争天下的野心,但终没有说出来。

徐子陵重温一趟在刚才遇见沈落雁前对梦幻和现实的领悟和体会,沉声道:“师小姐仙

驾既临,何不出来相见。”

寇仲贴墙滑入道观的林园内,俯身急窜,绕过一座六角亭,环目一扫,不由心内叫苦。

这是道观左侧的庭园,虽是小桥流水、亭台水榭俱备,布置典雅,但种的是疏竹,摆的

是盆栽,根本没有藏身处。

人急智生下,寇仲闪落桥底,沉进桥下溪水里,刚藏好身体,上方破风声过,来人从侧

门进入道观的主堂。

对寇仲来说,这是场赌博,赌的是对方以为没人跟来,一时疏忽下,被他趁隙而入。

他感官的灵敏虽不如徐子陵,但亦有把握对是否已被敌人察觉,能生出感应,现在看来

是成功了。

刚进入观内的人,肯定是敌方负责对付跟踪者的高手,其速度之快,连寇仲也自槐不

如,说不定就是祝玉妍或馆馆那级数的人马,若她们进入道观后他才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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