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理由是:《情爱笔记》集中记录了“情爱”问题,尤其是集中从“心理想象”的角度详细论述、分析和表现了对中国人来说几乎是匪夷所思的“情爱现象”,比如:儿童恋母情结,恋物癖,恋足癖,同性恋,xìng_nuè_dài狂,等等。这些现象在我国的情爱生活中,根据李银河博士的调查报告(详见《同性恋亚文化》和《nuè_liàn亚文化》)也是存在的,但是社会上的舆论通常持否认和排斥的态度。巴尔加斯·略萨从生理、心理、哲学、艺术、宗教等角度提出:情爱世界是一块私人领地,社会和他人应该尊重主人的“自主权利”;但是领地的主人同样需要遵守公共规则。至于lún_lǐ道德方面,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传统习惯,其他民族没有必要非模仿不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为好。但是不了解他人的风俗习惯是不可能尊重人家选择的。如果翻译介绍过来,可能有助中国读者了解同类的问题,可以有不同的认识和解决方法。比如,在我国,大多数人会认为同性恋是罪恶或者变态;而利戈贝托说:“我虽然不喜欢同性恋,但那是一种生活方式,它并不违反人天性,社会不应该干涉。”把这两种看法比较一下,恐怕也会看出各自的价值观念和文化上的差异来。再比如,卢克莱西娅在〈情爱笔记〉中是个从性格到性欲都很开放的妇女,利戈贝托对于她的“开放”经历了复杂的心理转变过程,他从狭隘、嫉妒转向冷静、平和,是吃了不少苦头的。看一看利戈贝托是怎样吃苦头的,对于那些长期以来认为性行为就是动物性,因此就是低级下流的,应该脱离之、但实际上又是须臾不可少的“正太君子们”是非常必要的。不为别的,仅仅希望他们在处理这一矛盾时减少几分尴尬。
1999年纪念“五四”运动80周年当天 于 北京大学燕北园316楼507室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