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都在赶路,到黎明时分,人已经困倦得不行,双腿只是靠着求生的意志在机械的动着,汗湿的后背已经干了,衣物粘在身上,冷风从破d和领口灌进来,冷得我直打哆嗦,清醒片刻,然后意识又慢慢模糊起来。
背包里没有帐篷,在寒冷的高原过夜无异于找死,更何况容易吸引来狼群。食物不多了,即使口干舌燥,腹中空空如也,我也没有随意动背包里为数不多的一点食物,必须等到走到绝境的时候才能吃。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似乎没有走错方向,——至少,我快步走了将近一整夜,没有碰到一根c在地上的沙柳树枝,这一点,是支持着我走下去的动力。
天明时分,我靠在一块有些松动的巨石旁边开始休息,尽管把包里能找到的御寒的东西全部裹在身上,我也只是眯了一会儿便被黎明时的寒冷冻醒。
无奈只好起身接着赶路,一直到太阳升起来,将我的全身照得暖融融的,我才好歹缓过劲来,强打精神,继续那没有方向的前路。
一路前行,我不断祈祷着大成哥在天之灵的庇佑。口渴得要命,喝了一点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烧刀子烈酒,感觉嗓子火辣辣的,一团火苗直冲头顶,全身似乎又有了一点力量。
傍晚来临的时候,强烈的夕照晃花了我的眼,一棵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树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整个人为之一震!我记得,来的时候,老大看着车窗外的这棵树,还感叹它生命力顽强,居然在这生存条件恶劣的高原生长了起来,还居然长了那么大。
没错了!就是这条路!可以通往我们设在河边的临时营地,豆芽和次仁还留在那里,我要回去向他们说明情况!
我激动的奔过去,奔到树下,卸下全身的负重,围着这棵树又唱又跳,声音沙哑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喝了点水润润嗓子。
我决定今晚就在树上过夜。
我撕碎了一件衬衫,将它撕成长条条,结成一根绳子,尾部系了一颗石头,人站在树下,用力一扔,石头准确的穿过树杈掉了下来,绳子挂在树上,我捡起绳子的另一半,做成了一个绳梯,背着行李爬了上去,收起绳梯坐在树干上喘气。
也许是因为这一带只有它一根独苗,这棵树长得很茂盛,树干粗糙结实,树冠浓密,刚好给我遮挡夜里的寒风。
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接着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树干上,以防夜里睡觉的时候从树上掉下去。稍微喝了一点烈酒暖暖身子,裹上了所有的衣物,我立刻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是被树身的震动弄醒的,因为心里害怕,本来就睡得不深,树身轻颤,我立刻就转醒。不经意间抬起眼皮朝树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我吓得差点从树上滚了下来。
树下是一双双锋利的幽绿色的眼睛!
翻出手电朝树下一照,我差点惊叫出声。
那是一群高原狼,灰白油亮的鬃毛、强健有力的四肢、宽厚雄浑的身躯显示了它们是狼群中年轻强壮的公狼。特别是领头的那只,目光狠厉,双目中间一道刀疤一直延伸到嘴角,显示出它曾经光辉的战绩。此刻,它不焦不躁,端端正正的坐在树下歪着头看我。
我大腿不住的颤抖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明明已经走对了路,偏偏又让我碰上了这么一群狼!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亮了,这树下蹲着的每一头狼站直身子都比我高出很多,偏偏他们看上了我作为它们的早餐。
我看着树下绿幽幽的眼睛,急得冷汗直流。
很快的,太阳慢慢升起来,我吃了一点东西,仍然丝毫没有办法。其中一头狼伸长了脖子看着我吃着一块r干,嘴角流出了涎水。它看起来是一头毫无捕猎经验的年轻公狼,因为它甚至仰起上半身攀着树干试图往上爬,但是这又高又陡的树干岂是犬科动物能爬得上来的?它爬了半天,只在树身印上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天完全亮了,金色的太阳s出万丈光芒,我看到鹰开始在天空盘旋,为建在岩壁上巢x里的雏鸟寻觅早餐了。
我解开绑缚在身上造成行动不便的厚重衣物,蜷起身子,尽量藏身在浓密的树冠里,防止被锐利的鹰眼搜索到。
现在的我腹背受敌,树下的狼群由于等得太久,有几只开始不耐烦起来,站起身在围着树干焦躁的踱步,不时用贪婪的目光扫我一眼。
脸上有刀疤的头狼则是完全不理会下属们的躁动,自顾自的趴在温暖的阳光下,惬意的闭上眼睛开始打呼。
将近中午的时候,有几只狼似乎是厌倦了,自行离开了捕猎群,也许,它们是觉得花太多的实力来对付我这样一块并不算肥美的r实在是有些浪费,头狼并没有加以阻拦。
绝对不能下去!因为在陆地上,再怎么样我都跑不过这群天生的猎手。我这样想着,越发的焦虑起来。
万一它们誓死守到底我该怎么办?背包里的食物和水最多只够我撑三天,三天之后,无水无粮,更不用提那只不时从头顶的天空掠过的雄鹰,我将陷入更为窘迫的境地。
不一会儿,那出去的几头狼气势汹汹的回来了,把一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已经被咬断脖子奄奄一息的幼小牦牛拖了回来,摆在头狼面前。
头狼漫不经心的站起身,仔细的嗅了嗅,确认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