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移到她身前护着她,脚步不停地向前飞奔,又见她冷静地一刀划伤了展旭。
不好!他知道此举会激怒展旭,担忧他会动手,却不想急于护孩子的乔心扬起了手术刀,锋利的刀口轻松划过展旭另一条完好的胳膊,目标赫然是——他的脖颈。
乔心恍惚间似乎是听到了展屿的声音,也听见了儿子的哭声,可被展旭想夺她的孩子的举动急红了眼的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错!他想夺走她的一切!他该死!
展旭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被刀划破了两道口子,为什么手却没有了知觉?闪着寒光的细小刀片逼近,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后背却抵上了一堵人墙。……罗管事?!
罗管事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得有些混乱,短暂的迷惑过去,他选择了先制服展旭。
展旭眼看那刀片就要贴近他的脖子,他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却被罗管事扯住,不得动弹……
电光火石之间,“砰——”地一声,展旭被赶过来的展屿一脚飞踹到一边,连带着罗管事也跌倒在他身上。两人扭打了一阵,双手受伤的展旭不敌罗管事,不一会儿就被反剪着双手压在了泥地上。
另一边,第二小队加入战斗,迅速制服了另外四名匪徒。
然而展屿一点也不关心旁边的状况,他的眼中只有眼眶通红、眸中满是恨意的乔心。
“我要杀了他!为什么要救他!他害死了我所有的亲人,还要抢我的儿子!我要亲手杀了他!”
乔心不敢相信最后关头居然是展屿踢开了展旭,恨意和愤怒让她浑身颤抖,怀中儿子的哭声更是让她心脏紧缩。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她一时间无法负荷如此沉重而复杂的情绪,身体像是支撑不住这些重量,整个人颤抖着摇摇欲坠。
展屿一把抱住乔心,顺势接过她颤抖的手中紧攥着的手术刀,丢到了地上。被夹在中间的小糖豆的哭声顿了一下,熟悉的味道告诉他这是他的父亲来了,他又哭得更大声了。
“心心,心心你冷静一点……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不用你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的。”展屿像乔心平时哄小糖豆一般,轻轻地拍打摩挲着她纤细的后背,不住地在她冰冷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个轻吻,口中柔声安抚着,“已经没事了,你和宝宝都没事了……你听,这小子哭起来嗓门多大,跟你小时候的魔音穿脑真是一模一样……”
以乔心对人体构造的了解程度,展屿毫不怀疑她出手便是一刀毙命。他怎么可能由着她动手,等她回过神来,再一辈子活在自己杀了人的阴影中?
再说,这么痛快的死法岂不是太便宜了展旭?
好在小糖豆的哭闹声让乔心很快回了神,她意识到自己把儿子抱得太紧了,赶紧松了松手臂,方才的愤怒被巨大的愧疚取代——她竟然差点失去理智,还任由着儿子哭了这么久……
“宝宝对不起啊,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太怕你被抢走了……”她手忙脚乱地想给儿子擦眼泪,自己却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展屿一手解开背带,接过小糖豆,另一手揽住乔心,不住地吻去她的泪珠,安慰着她,“你做的很好,没有人能比你更好了……这明明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们,让他钻了空子。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想到儿子还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就跟着她在叙利亚朝不保夕地涉险,乔心的愧疚更甚。她努力地收敛起情绪,回抱住展屿和儿子,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小糖豆这次着实是受了惊吓,哭过一阵之后,约莫是确认了父母都在身边,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很快合眼又睡着了,浓密的长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亮的泪珠。
☆☆☆
在车中安顿好乔心和小糖豆,展屿又转身去了羁押着展旭的警车旁。
展旭发丝凌乱,发间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泥土,脸颊上遍布着擦伤的痕迹,嘴角淤肿,完全不复之前养尊处优的富贵模样。他的两手被手铐铐在一起,手上的伤被草草地包扎了一下,还泛着斑斑的血迹。包扎的那人告诉他,两手的肌腱和神经断裂,即便以后手术,能完全修复的可能性也不大。
展屿双手插兜,在展旭身前站定。
“堂兄向警方提供了口供,他曾目击你推二婶下水,不许她上岸,直至她溺亡。你教唆我父亲泄露唐氏夫妇行踪的事情,爷爷应该是发现了真相的吧?他当年选择了庇护你和我父亲,为你掩盖了痕迹和证据,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那才会变成一桩悬案;也正因为此,他更是对唐家无比愧疚,每次提到都难以启齿。”
事已至此,展旭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当时吩咐了人,要扣下那个女婴,之后我会安排合理的途径把她带回来收养。可没想到,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嫌婴儿哭得太吵,半途中把她丢在了路边,引得孩子父母激烈反抗,车后来才会失控坠崖。而当我接到情报赶过去,孩子已经不见了。”他瞟了一眼乔心所在的车的方向,“应该是刚好被她那个养父捡走了。”
展屿的最后一丝疑惑得到了解答,点了点头,转身欲走。他此刻一秒也不想再耽搁,他只想陪伴在乔心母子身边。
“——等等。”展旭张口叫住展屿。
展屿脚步一顿,转过头来,“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