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急著找安家人!”毛四接过电话,他也急了,都忘了再追问一句“安恕方在不在?”“大姐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请安家快点找到李泽衍的下落……”毛四关心则乱,连电话里的女人说了些什麽他都没听清……
“什麽!泽衍怎麽了?我是他妻子!你告诉我泽衍怎麽了?他怎麽了!发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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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戴维得是个文字记者,操刀摄影,原本不是他专长。不过他这张照片拍得好,照片的背景是半片石窟、半片围墙,围墙里的房子已经架笼都成型了,看得出,这将是幢三层楼,还有座矮裙楼,这里人靠天吃饭,就地取材,裙楼的梁是条完完整整的石梁,梁上刻了歪歪两个大字──“希望”。
半座楼的前面,立著个中国女孩,女孩捧著小苗,牵著大狗,她长了鹅蛋小脸,她留著直直的长发,她很美,笑起来更美,“david,我就站这儿行吗?”她掂起脚叫时,戴维得按下快门。
这里将建成供她上学的学堂吗?
这里是洛门失学少年的希望吗?
她这样美好,全中国的少年们都是这样美好、充满希望!
不!
“不,她是个坏孩子……”李泽衍捏著英国人精心印制的册子摇头,“小小年纪,跟男人跑了……小妖精!”
“不过,真得感谢你──王局长,我会好好谢谢你。”他弯下了身,凑到王清伟面前,後者蹲在地上,捂著脸摇头。
王清伟不能置信,他在新年到来的最後一个锺头迎到了来自北京的文化与教育产业部李部长,“带我去找她,这个是我表妹。”李泽衍就捏著那本他ems寄去的册子。“您表妹?”王清伟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当然记得李泽衍提过的“兰州表妹”,而且正因为如此,他才用了心思去联络这位李部长,可是,这个女孩太小了!看她在戈壁上挖泥土的样子,看她讨狗粮那麽可爱,怎麽……“跟男人跑了”,怎麽可能!
王清伟更无法置信,李部长为了找回表妹一刻都没在兰州停留,半夜三更,他被李部长拉上车,一行人在人们辞旧迎新的炮竹声中穿街过巷,驱车四百公里抵达天水洛门。“你说她就在这儿?”李泽衍在保镖的簇拥下下了车,洛门客栈前马嘶人声鼎沸,来的都是些跨马扬刀的匪人,他毋须插手,他要的是结果,三番两次与公安交锋的经历令他相当不耐!
第一声惨叫刚起,李泽衍皱眉,蒙面的匪首见惯他动作表情,立即吩咐下去,命令里面的手下收敛些!
“分毫不许碰那女孩,明白吗?”李泽衍还是被老板娘的尖叫和呼救声刺了耳,他招来那人亲口吩咐,其实多此了一举,他为主那人为仆,西北山里的马匪靠他养著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好几年了。
“明白!老李明白!”那人在蒙巾里一个劲点头,听声音有些苍老,实足上了些岁数。
这一位,就是北派盗墓人中的首领,姓李,自称老李,道上人遵称“李老”。中国有一群人数上十数万的盗墓人,亦盗亦匪,横行西北与两湘,黄河以北的盗墓人称北派,以南称南派。李泽衍正是这十万盗墓集团的最大幕後老板,每一年,这十万人盗出无数古代珍奇宝物,然後经一个复杂的交易网络将宝物运出中国,再经三四道转卖,天价卖给全世界的收藏家们。
也亏得是李老出手,朱二原先就是十万盗墓人的其中之一,巧的是,还是李老的手下的手下,李老火眼睛睛,从马刀下认出这位老手下和老手下怀里头护著的清瘦男人,算了算了,他摆摆手,给了朱二一条生落。
李老一出去,朱二就跳起来,他从床底下抱出郭清河,黎伟毫不犹豫地钻进床底,“我没事,你带她先走!”
朱二当真就带著郭清河先走,他抱拢她从二楼窗户跳下去,爬起来撒腿狂奔,他的目标是客栈後面的马厩,然而他还没摸到马厩栅栏,就被人一脚踢中後心,当场飞出去,晕死过去。他一直牢牢牵住的郭清河则被反作用力撞到栅栏上,那人伸手要抓她,老黄从马厩里飞身跃起,“嗷”大张狗牙,狠狠罩那人脑袋咬去──“砰!”一声闷声,那人手起掌落,照老黄颈子上一手刀,老黄噗地挂栅栏子上,尾巴也耷拉下来。
郭清河跌在地上,以手当脚,一步步往後爬,那人头脸都蒙著黑布,只露出一双精光毕露的眼,凶狠地盯著她,锁住她,极度惊恐中,郭清河都不会发声,“!!”“!!”,只有她牙齿打战声,在前院的尖嚣间隙中,在新年的冬夜寒风中,她拼命地爬,爬得再远再快,一回头,那人便立在她眼前,一身墨黑,两点凶光,他蹲下来,捏住她下巴──
蒙面的黑布扯下来了,露出张纵横交错的疤脸!
脸以下,脖颈处一半焦黑的皮肉,一半是鲜红的筋骨,筋连著肉,皮连著骨,古怪地吊著一起,维持著头颅最原始的直立!
不错,跳海的人,不被南沙的鲨鱼吞了就够幸运的了,哪里还计较被礁石划花脸,突出的尖礁石,甚至把他的头磨掉!
她静静看了半晌,就在他以为她被吓傻了时,她突然吐出四个字──“海舟哥哥……”
他掌里一把牛耳尖刀,他原本打算一刀剜了她的心──要不到她,带不走她,干脆就剜了她的心!
尖利的刀峰割破她的棉袄,露出洁白晶莹的胸脯,一起一伏,再一刀下去,就能剜出颗小小的心,她的心,在上面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