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香气里闭目养神、小睡片刻,可身边人悉悉索索个没完,他到底睡不着、不悦的睁开了眼睛。

陈遇白不耐的问她:“你动来动去的做什么?”

“我……师父,我想骑马。”纪小离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吞吞吐吐的提要求。

“不准!”陈遇白皱眉呵斥:“姑娘家骑什么马!就是因为你这样整天顽皮捣蛋,镇南王府才会急不可待的把你嫁出去!”

纪小离脸色更差了几分,吸了一口气按耐着什么似得,忍了忍,她轻声的抗议他这话:“师父,我家里人都很疼我,只要我不愿意,他们不会逼我嫁人的!”

陈遇白一听便冷笑不止:“疼你?他们各自有亲生子女,怎会将你放在第一位疼*?就算是你那几个哥哥……瞻前顾后、有勇无谋,他们又能拿什么来疼你?”

平常被他吼一句就缩着脖子逃老远的人,今日竟固执不已,脸色怏怏却仍要与他争辩:“师父说的不对!疼*就是疼*,又不是赛马还分第一位第二位!今日父亲不是拒绝了婚事吗?母亲还让我跟着师父回来!”

陈遇白心里骂她蠢货,他不屑的想:那是因为他来了!

今日若不是他来,镇南王府这会儿恐怕都在为她准备聘礼了!

好在……他今日来了。

好在纵使有这么多人将她看得无足轻重,还有个他呢。

想到这里,陈遇白有种烦恼泄气却又荣耀满足的感觉。

马车轻微的晃动,月泠香的香气轻的像梦,车内稍显昏暗的光线里,国师大人黑眸沉沉的,看不清神色。

“纪小离,”他忽静静开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跟着我,虽则我亦是无依无靠,但护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耳热。可垂目半晌,却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国师大人不悦至极,举目望去,只见他家徒儿目光涣散,无力的软靠在红檀小几上,脸色很是不好看。

“你怎么了?”国师大人脸沉沉的,语气很不好的问:“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纪小离点点头,却因这点头的动作,再也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好……想吐……”

国师大人勃然大怒!脸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她居然!胆敢!嫌弃他的话恶心!

可纪小离这会儿已顾不上他的脸色了——她是真的晕马车啊!干嘛不同意放她出去骑马啊呜呜呜……好难受!真的要吐出来了!

她忍不住了,捂着嘴着急的四下寻找,最后急急抱过那香炉揭开盖子——“呕……”

国师大人猛的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静静坐在原处,他放在膝上的手,修长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

“纪、小、离!”

山摇地动的怒吼声从马车里传出来,拉车的八匹马无事一样步伐整齐,驾车的老管家更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轻声哼着小曲、喜滋滋慢悠悠的赶着车回府……

☆、第28章

她家师父又生气了,纪小离唉声叹气的。

老管家也叹气,他是真为这两个孩子发愁。

那一个脸太臭了,他不敢去劝,就来开导这个。

小离叹了口气,对手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马车好慢还一直晃,我忍不住了才吐的……”

老管家心里老泪纵横,心想我把四匹千里马拉的车赶这么慢、我容易么!

他也叹了口气:“我们大人素日里最*整洁,姑娘你吐成那样,他忍着照顾了姑娘一路,也难怪生气。”

在那个味道的马车里闷了一路,国师大人抱着她下车时脸都憋青了,回来后下令立刻把府里所有的月泠香都扔出去,以后不许让他再闻到一丝香气,以免想起。

纪小离听了老管家的话“呃?”了一声,不相信:“师父最*整洁……怎么还日日穿一身衣服?”

关于这点,老管家早就想为他家主子正名了:“大人每日穿的都是绣娘新制的!我们大人从不穿旧衣!”

“什么?!”纪小离震惊了,“这么说……难道针线处每日都做一模一样的衣裳?”

老管家为自家主子这个低调又奢华的习惯自豪不已,望着小姑娘惊讶不已的神色,他挺直了腰板,神情骄傲又板着矜持:“是的。那黑色冰绸一匹万金,极难得之,这天下每年出产的一大半都送来国师府了。”

“啊……”纪小离轻叹。

老管家得意之色更盛。

小姑娘嘛!他心中笃定的想:涉世未深、纯真懵懂,他家大人不擅言辞也不打紧,就让她仰望、崇拜、由敬生*!

“师父他可真可怜……”小离满心怜悯的重重叹了一口气。想她在家,王妃娘娘时常亲自给她做新衣,公主娘娘院子里有好几个宫里来的嬷嬷,偶尔也会给她做几件时新的样式,就算是府里针线处给她做的日常衣裳,也是件件不重样的。

“你们家的针线处也太不好了,竟然只会做一种衣裳!”她摇头叹息。

纪小离还想说别着急,等我修书一封回去要两个绣娘来!一抬头老管家已往外走掉了,老人家背影憔悴不已,她叫他他都不肯回头……

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纪小离不解的追上去。

**

好在老管家比师父好说话多了,小离缠着他说了半日好话,他望着她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总算肯跟她说话了。

小离便把王妃娘娘教她的道歉之事说给了他听,求他成全。

于是国师大人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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