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妥协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依然挂着仿佛恭敬却有点漫不经心的笑容。
这时候,德王妃也看向了西凉茉:“贞敏,你看呢?”
西凉茉仿佛有些歉疚地一笑,又大度地道:“母妃既然不追究,茉儿自然一切听母妃的吩咐。”
德王妃这才满意地点头,而此时大夫也来了,因为这一次的意外,所以敬茶礼便推后了,改在明日,德王妃与西凉茉各自都去由大夫诊断治疗去了。
德王妃被静雨扶进了自己的牡丹阁里,稍微让专门的女医检查了一下,由于冬日的衣裙厚,所以虽然当时觉得茶水滚烫,但其实并不算太严重,涂了大夫为王妃专门配置的药膏后,便也好了许多。
德王妃上了药以后,司流风又过来陪了她好一会,直到德王妃笑着打发他道:“好了,知道我儿孝顺,但今日你那媳妇儿也受了伤,她是上了宗室玉蝶的郡主,你也是皇室骨血,一会子午饭后你们还要进宫谢恩,且去看看她吧,可别跟为娘说你不挂着如花美眷,只留在这看我这老婆子。”
司流风笑道:“母妃,你莫要取笑儿子。”
“母妃不取笑你,只是你自己也要有些分寸,到底成亲了,而且贞敏到底是你求来的,她身份不同,你父王在世最重名声,如今的王府也是凭借着一贯以来的好名声在朝中还有一席之地昨夜那样的事,母妃不希望再发生。”德王妃看着他,忽然微微凝眉,吩咐道。
司流风的脸上俊美斯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母妃,儿子昨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酒后,分明是往新房走的,却最后到了锦娘那里。”
德王妃脸色有些不是太好,她淡漠地道:“以后少去锦娘那里,到底是个出身卑贱的,如今贞敏刚进门,你若想要新人,按着规矩也要等一年,再纳妾,或者贞敏有了身子,再行纳妾,母妃自然会给你找些好的。”
顿了顿,她又道:“我看贞敏身边的三个大丫头,姿色确实不差,若是你看上了贞敏身边的丫头,我看她也是个聪明知礼的,自然会为你着想。”
司流风皱了下眉:“母妃,你知道儿子并非沉溺女色之人,儿子还有事要做。”
女人多,是非多,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后院起火。
“母妃自然知道我儿志存高远,只是后嗣也是重要的,母妃还等着抱孙儿呢。”德王妃笑道。
司流风心下也记挂着自己新娶的佳人,毕竟还没真正洞房花烛夜,也急着看她的伤势,解释昨夜的事。
便与德王妃再聊了一会子,便起身准备离开牡丹阁。
静雨一直在房里静静地站着,此刻便自动上前去为司流风披上了灰鼠大裘,两人距离隔得极近了,静雨闻着咫尺间司流风身上好闻的檀香夹杂着男子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脸飞红霞,动作仿佛刻意地慢了些。
德王妃在一边看着,眉头微微一拧,没有说话。
静雨将司流风送出了牡丹阁楼:“小王爷,天寒地冻,路上滑,可仔细些,莫要让王妃和……奴婢担心……。”
司流风却还记着方才她对西凉茉的为难,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本王的事,自有人操心,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忧心?”
说罢,他也不去看静雨瞬间苍白的俏脸,转身便离开了,身边的小厮怜悯地看了静雨一眼,便跟了上去。
静雨咬着唇,看着司流风的身影消失在了长廊远处,便才强忍着伤心转身回阁楼里去伺候德王妃。
雕着牡丹的黄花梨罗汉床上,德王妃正静静地翻书,看着静雨进来,便放下书,将其他丫头打发了出去,对着静雨道:“你过来。”
静雨一向受宠,在府上就是半个小姐的身份,其他丫头只以为德王妃还有什么体己话要对静雨讲,便羡慕地看了静雨的背影后退了下去。
但是当静雨走到德王妃床前,柔声问:“王妃,可有什么事要吩咐静雨呢?”
德王妃的脸却忽然冷了下来,叱道:“跪下!”
静雨一愣,有些茫然:“王妃……?”
“跪下!”德王妃声音又冷冽了三分,惊得静雨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来。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丫环,德王妃冷冷地道:“你可知,你今日做错了什么?”
静雨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今日自己的鲁莽,但又想起司流风对西凉茉的怜爱,对自己的冷漠,随后便咬了唇硬道:“静雨不知自己今日做错了什么,王妃明示。”
德王妃冷哼:“今日,你以什么身份去叱责少王妃,这是要让人笑话我们德王府尊卑不分么?”
静雨还是不低头,只是倔强地道:“奴婢只是气不过少王妃明知道茶水滚烫,还将茶水递给王妃,她分明是故意的!”
德王妃看着静雨不思悔改的模样,不由更是气怒:“故意不故意,也不是你一个丫头能说了算的,何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杯茶是谁的主意么?”
静雨一向机灵沉稳,甚少恃宠而骄,如何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得德王妃这样叱问自己,静雨一下子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德王妃:“难道王妃以为那杯茶是静雨安排的么?”
德王妃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静雨顿时间就觉得心如刀绞,泪水涌了出来,颓然地坐在地上:“王妃,静雨虽然对少王妃是有些嫉妒之情,但静雨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做这些不识大体的小动作?想不到静雨在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