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嗅到油灯中散发出的微微气息,并没说什么,只是脸上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绷得更紧了些。在桌子下边,别人注意不到的黑暗中,他一直攥着张曜的那只手,也没有放开,还在这时把手劲加握了一下,一个眼神传递给张曜,暗示这些东西有问题。
“哼,那不如老头你说说,其他和你一起上岛的人,他们是怎么死的吧?”见老头非常热情的剥开绿色长条形的水果,从里面取出一颗颗橘红色的水果,放在他们的面前,项辰拿起一颗放在手中,触柿子的感觉,边捏着它项辰边不客气地问道。
“……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白净斯文的孩子,一张开嘴便如此地不客气,老胡的脸色暗中变了变,也幸好他的满头胡子和头发遮掩,才使他不管是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大能看出来,他见大家都不主动吃他已经剥开好的水果,就伸手过去拿起一颗,先自己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实,说:“没想到你对这些故事倒是很有兴趣啊,小孩。”
“怎么?难道他们的死还是个禁忌,不能说吗?”
“我哪有说过不能说啊,当年一起顺利来到这并挖洞做居住所的人,总共有九个人。我们刚刚来这里的时候,不少人因为吃了有毒的动植物,都毒发身亡了,我们战战兢兢地都是靠着他们的死,所取得的经验,避免掉了那些有毒的东西,靠着另外那些可以吃的食物,勉强在这里生活了下去。但是,噩梦好像一直没有结束,其他的人还是陆续出事失踪了,渐渐地就剩下我一人了。”
老胡解释得含糊的话,还是让项辰听得不是很满意,说了半天,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消失怎么死的,g本就没有说明白嘛!还这么多的废话,项辰正生气地想要再开口说什么,猛然间感觉到他自己的额头变得有些眩晕起来,洞中的黑暗和桌子上的烛光,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还晕在了一起,在他的头顶周围绕着他不停转起了圈。
项辰勉强地用双手撑着桌子角,站了起来,努力甩了甩他的头,想要保持住清醒,可是脑子g本就不听他的使唤,头好像变得越来越沉重,脖子似乎都快要托不起自己的脑袋,项辰这时才觉得自己太大意了,明明张曜刚才就示意过他们要提防的,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吃的,怎么还会变成这样?想抚稳撑住桌子的手突然一松,项辰“咚——!”的一声,就从桌子旁一摔,倒在了地面上。
而一边的柯亦巧,本来正努力压抑着她十分想要昏睡过去的感觉,在听到身旁的项辰倒地发出的巨大声响后,她才被惊动了一下,转过头去,见项辰已经毫无知觉地倒了下去,柯亦巧惊讶地就想要起身去扶项辰,头却在这时候更加昏沉了起来,抬手自己的额头,柯亦巧疑惑地自语:“头……怎么这么晕?”话音刚落,她的脑袋也磕在了木头桌上,两手无力垂下,昏在了桌子上边。
至于裴晏和张曜,看起来似乎比项辰和柯亦巧两人,昏过去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一个双手交叉靠在桌子上,脑袋枕在手臂中像是昏睡了过去,另一个,也是脑袋歪在了一边,身体还渐渐向石墩座椅中滑了下去,顺着石椅就滑躺在了地面上,这么大的动静后,也都没任何醒过来的征兆。
时间在静静地过去了几分钟之后,见倒在地上和桌子旁的人,都再没有了动静和反应,老胡那张被胡子遮掩起来的面容,才露出了一个冷冷的邪笑,他从石墩坐凳上站起身,弯下腰一口气吹熄了摆在桌子中央的那个油灯,并把他满脸厚实的胡子撩开,从口鼻皮肤上边,把一层紧贴在口鼻间的透明薄膜撕了下来。
没想到如今上岛的幸存者,越来越难糊弄了,警觉心好像都提高了不少,害他今天真话假话混在一起透露了不少的信息,都没能把这几个人的警惕心降低下来,白白浪费拖延了他半天的口舌。
一开始给这些人准备好的加了料的水,他们没有喝。老胡又特意去先嚼了解毒的果叶,再拿出看起来很好吃实际上能把人麻翻的水果,自己也吃了一个水果做示范,却还是没有人肯去吃它。到最后,老胡他庆幸自己的双管齐下,在送水果的时候,把油灯也拿了出来,偷偷将以前提取出来只要人一闻到就会昏迷的水果树干中的油脂,混在了燃油的里头,再给自己的口鼻塞上了另一种水果的防护隔离膜,把这油灯也点起来放在了这几个警惕的幸存者身旁,用来对付他们。
果然,最后还是靠着他混在油灯中,那淡得几乎闻不出什么气味却能把人直接迷昏的果树j油,所挥发出的气味,才总算把这四个警觉心很高的幸存者,给搞定了。
来回围着四个人的身边转了几圈,老胡兴奋地有些摩拳擦掌,这些人……人……他是有多久的时间,没有再‘吃’过了,真的是太怀念人r的味道了。老胡想起他天天做梦都在怀念的美味,不由地抬起他的胳膊,抹了抹几乎因为幻想就要流出嘴边的唾y,这样的日子,他可是期待等候了好久的时间,终于是让他再次碰到了幸存者,真是太好了。
这个叫老胡的男人,真实姓名叫胡广义,正如他所说的,他确实是那艘游轮上的一名厨师,也的确相当地热爱食物。他几乎天天都离不开那些他钟爱的美食,直到那次的坐船出海,发生了诡秘恐怖的意外后,他的可怕旅途就开启了,他也是在那场噩梦般的旅途经历中,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上的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