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人的啦,加藤。”有人说。
“我知道,这一定是骗人的。好家伙,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怕了吗?”他将眼珠子瞪得老大。
“所以我叫你吃啊。吃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人。你会死哦。”
加藤轮流看着鲷鱼烧和我的脸,脸上浮现迷惘的神s。
“你身上g嘛带着喂毒的鲷鱼烧?”
“你要问几遍?”我摇摇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为了给你们吃的吗?”
“听你在胡扯!”
“加藤,就算他胡扯好了。那么,你喂那边的野狗野猫看看啊。如果它们吃了没事,就证明这家伙在撒谎。”
加藤一脸觉得同伴的提案有道理的表情,将手从我的领口放开。
“好,那么接下来就做动物实验。反正一定不会有事的。喂,田岛,你明天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可别落跑!”
“你们才别落跑!”
听我这么一说,加藤的脸扭曲得更严重了。下一秒钟,随着冲击的力道,我的眼前金星乱冒。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整个人一p股跌坐在马路上,脸颊上留着吃过拳头火辣辣的感觉。我抹了抹嘴巴,手背上沾着鲜血。
“那种毒药我还有。我还能把它掺进你们的便当里!”
加藤咂嘴,往我呸了地吐了一口口水,命中我的运动鞋。
“大伙儿找只狗或猫。”他们迈开步伐。我还听到了“明天杀了你”的声音。
隔天上学时,我包了好几包昇贡,放在制服口袋里。我打算万一如果他们的动物实验失败,就拿出来让他们瞧瞧。
不过,我是多此一举。
当我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加藤他们并没靠过来,只是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不过,当我一瞪回去,他们随即别开了视线。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行,只要让对方怕你就好了——我想起了仓持说过的话。接着我在想,被用来做实验的是狗,还是猫呢?
九
我的国中生活过得水深火热,不过三年级那一年却转眼即逝。暑假一过就得开始考虑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但是我对未来却没有任何理想与目标。从前,我曾隐约想过,自己大概会继承父亲的诊所,成为一名牙医,但如今诊所已经关门了。再说,要当牙医就得进入学费高昂的医学大学就读,但是我家应该没有那么多钱。或许进国立医学大学也行,但我对自己的成绩有自知之明,要进国立医大无疑是痴人说梦。
于是我没有考虑太多,就决定要念高工。我并不特别喜欢理科或数学,反正心想既然念不成大学,不如选择毕业后容易找工作的工科念念也好。
我念的那间高工,一入学就强迫学生决定主修课目。我一样没有想太多地选择了电子科。因为当时正开始流行电脑和电子等辞藻,我只不过希望自己所学能够合乎未来时代的需求。一阵子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从教室的窗户能够看到正在兴建的高速公路,这所高工是我期盼已久的休息之所。班上没有人和我来自同一所国中,所以没人知道我的过去、遭遇,也没人会对那些事情感兴趣。我依旧不擅长j朋友,j到的朋友顶多就是在下课时间闲聊几句罢了。
一年级的夏天,我做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份兼差。工作的内容是在公营游泳池的贩卖部店里卖果汁和霜淇淋。学校虽然严禁学生打工,但几乎没有学生将校规放在眼里。
贩卖部的客人很多,一个人得做好几份工作,相较之下时薪则显得微薄。不过,我总是满心雀跃地去打工。理由很简单,因为可以见到江尻y子。
那家店里除了一位中年的女店长和我之外,还有一个工读生y子。她念的是当地的商职。
身材娇小、鹅蛋脸的她,脸上的稚气未脱,说她是国中生也不为过。每当她的脸上浮现笑容,我心中的愤怒、烦恼等负面情绪总是一扫而空。我希望看见她的笑容,所以嘴拙的我总会没话找话地向她搭话。不管是多么无趣的话题,她都会直视着我的眼睛听我说,并且最后一定会对我微笑。
“田岛真是个有趣的人,净想一些有趣的事儿。”
从头到尾,她只跟我说过一次这样的话。或许当时的我就如她所说,是一个有趣的年轻小伙子。是她,改变了我。
店长对钱管得很严,不过要是店里没客人,我们聊天她也不会讲话。而不仅如此,只要稍有空闲,我和y子就会溜到凉爽的地方去,因此我们经常有机会两个人独处。
y子家是单亲家庭,念小学的时候,父亲因胃癌去世。从那时起,就全靠母亲帮人做和服过r子。当她一听到我也是和父亲相依为命时,仿佛遇上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般眼睛眨呀眨地说:“是哦,真巧耶。”
“不过,y子真开朗,总是笑眯眯的。我觉得你真了不起。不像我,常被人说个xy沉。”
“我妈跟我说过:‘你呀,没有什么优点,所以至少要笑口常开唷。’再加上我天生就开朗,毕竟我的名字里有个太y的y嘛。”她说完后,又微笑地补上一句:“你也很开朗呀。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当时她的声音和笑容不知几度出现在我的脑中。我想,大概到我死都不会忘记吧。她是我一生中遇见过的美好事物之一。
那份工作还有几个附带的好处。那就是中午可以任意吃店里卖的东西,霜淇淋更是爱吃多少就吃多少。这的确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