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正是上课的点,外面的学生并不多。
程天籁盯着那一幢幢精致学楼,渐渐的红了眼睛。如果不出事故,现在的她应该念大三了。高考那年她分数极好,加之弹的一手好钢琴,也拿了大小奖无数,在填志愿时有很多院校表示愿意录取,未来一片宁美,却抵不住一夜翻天。
她低下头吸了口气,不忍再看一眼。
一路快驶,宋昂似乎有意绕了不同的路,出狱后的第一次,程天籁这么仔细的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变化。峥嵘日上,华美无边。
开出市中心的时候,天气竟然瞬间变差。云层厚厚的把太阳一点一点遮掩了去,直到那光再也透不过来,阴云慢慢变成乌云,黑压压的离地面越来越近。
宋昂把车开的更快了,只有宛郊巷路口才能停车,这里离家还要走十来分钟的路,宋昂拉着她一路快跑,他的手握得紧紧,两只掌心熨帖契合。程天籁明显感到其中传来的热度。跑了大概三分钟,雨落下成瓢泼之势。这里地势低,水流很快聚拢起来,踩在地上水洼一片,溅的裤管湿嗒嗒的。
宋昂把外套脱了下来,一反手遮在她头上,两个人靠的近,几乎身体紧贴。周围没有躲雨的地方,这条小巷成了流动的小河,两个人逆水前行。雨势太大,很快一身湿透。
“上来。”宋昂大步跨过前方的水坑,对程天籁张开双手,让她也跳过来。那势在必得的姿态,双手的力度在告诉她,不要怕。
“哎!”她闭眼一跳,宋昂眼明手快的抱住她的腰,在原地转了个圈缓冲力道,程天籁在他怀里安稳落地。
终于到家了,两个人刚跑到屋檐,雨陡然停止,她门还没开完,阳光像是装了程序一般,瞬间万丈光芒。
身上的水滴未干,折出晶莹的亮色。程天籁垮着脸与宋昂对视。瞧见对方狼狈的样子,两人竟同时笑出了声。
“好倒霉噢。”她吐了吐舌头,掏出钥匙开门,但她的手一直抖,怎么也对不上锁眼。宋昂笑意不退,“我来。”他替她开,很快就好了。
程天籁先进去,他跟着一起。院子里房门都上了锁,没有一个人在家。
今天是周三,小姨应该是带妈妈去镇卫生院例行检查了。程天籁指了指卫生间,“要不,你去洗个澡吧。把湿衣服换下。”
“不了,你这也没衣服换,我先回去。”
想想也是,程天籁点点头,找出一条新毛巾递给他,“那你擦擦脸吧。”
宋昂接着,“我走了。”
天籁说了谢谢,人走后她便去浴室换衣服。
宋昂走出没多远突然想起,她的钥匙还在自己手上,刚才开门后忘记还了。于是转身返回去。
他用钥匙开了门,程天籁的房间没有关,他走进去没有见着人。房间很普通,可以说是寒酸,出了一张床和柜子什么都没有,柜子上有一些卡通摆设,还有一张她的相片,回首一瞬笑的甜。宋昂慢慢看着,“吱呀”一声,旁边的门突然开了。
他回头,眼里写满惊讶。程天籁也跟傻了般,怎么他没有走!
因为在自己家,又想着没人,洗完澡后她没穿衣服就出来了,床上还搁着换洗的干净衣裳。
两个人怔然对望,宋昂再无冷静,眼里的光渐渐染上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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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循序渐进的慢镜头,她赤身以对,一时失神。
程天籁身量娇瘦,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皮肤上布满欲滴的水珠,擦拭头发的动作还停滞半空。她勾着身,无措至极。
而宋昂的眼神如燎原之火,像要把她望进灵魂里。
程天籁踟蹰在原地,她想遮拦,但实在找不到东西,衣服在他身后的床上,她愣愣看着,在急急的思忖间,宋昂反应过来,一步向前毫不犹豫地把她抱住。
他抱得死紧,程天籁喘不过气,赤-裸全身贴在他的胸膛,宋昂的衣服也是湿的,这下竟像发了烫一般,那残余的水渍烧滚似的,程天籁只觉得周身更热了。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她甚至数的清跳动的次数和频率。
寂寥无声的空气,唯有宋昂强忍压抑的呼吸,她不敢动,怕稍有差池便会擦枪走火。
一分钟,两分钟,她再也受不了的说,冷。
“冷,我冷。”
宋昂听清了,只是更用力的将她抱住,头埋在她颈间,肌肤在冷热间徘徊,闻着淡而清的沐浴香,他只觉得浑身都受着刺激。
程天籁开始挣扎,异性之间的生理差异让她渐生惊恐。这团柔软在怀里耸动,宋昂把头埋的更深,“别动,俏俏,别动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唇碰着了肌肤,一个激灵,程天籁开始用力反抗,这会就是实实在在的害怕了,宋昂松了手,背过身去将床上的衣服勾起给她,再也没有回过头。
慌忙收拾好自己,程天籁依旧没有晃过神,脸被热气蒸的通红,发梢末还滴着水,宋昂也只是说:“我走了。”
然后再没看一眼,拉开房门大步跨出。他的背影也是慌乱的,衬衫湿漉漉的贴着背脊。程天籁站在原地,一刻也不敢回想刚才的画面。
她和宋昂的一切相遇总是这样不合常理。
直到门“吱呀”一声,她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又回来了?!
“我就说怎么大门没有锁,原来你在家啊。”小姨探进头,拍了拍胸口,“还以为遭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