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赵曼曼叮嘱杨秋敏也不会跟她们说什么的。那两个女生是老乡,以前还是同一所高中的,所以她们经常在寝室说她们那儿的方言。赵曼曼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杨秋敏是山东的,就算有方言,全国人民也都能听明白。反之,她们却听不懂那俩女生说的什么。这种被排斥的感觉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赵曼曼刚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住校,什么都新鲜着,对人也特别友好,尤其是对新室友兼同学,更是热情得不得了。买的零食都分给她们吃,但其中一个叫薛娇的女生却从不吃她的东西,说是减肥。赵曼曼也不强求,但每次还是会问她要不要吃,哪怕每次都遭到委婉的谢绝。
记得有一次,薛娇难得一次打电话给赵曼曼请她回校的时候帮忙从校门口带碗凉皮回来,赵曼曼欣然答应了。两块五毛钱的东西赵曼曼真没放在心上,反正顺路买一下就当她请薛娇吃的好了。可结果到了寝室把凉皮递给薛娇,薛娇立马将早已准备好的二块五硬币塞到了她手心,不管赵曼曼如何坚持不要,她最后还是将钱还给了赵曼曼。
那是赵曼曼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热脸贴人家冷p股,纵使你百般示好,人家依然只当你是同学,只是同学。
后来赵曼曼便和杨秋敏混在一块儿,薛娇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整整个寝室渐渐自成南北两派,就如同秦岭淮河将中国划分成了南北两界一样。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顶多就是没什么情感的招呼和微笑。虽然从没有闹过什么矛盾,那是因为矛和盾总是擦肩而过,矛不搭理盾,盾也懒得理矛。
薛娇二人进了寝室后赵曼曼便没再跟杨秋敏说话,转头继续默默收拾她的小物件儿,其实这样的场景她见着也是很别扭了,这种潜在的冷暴力并不输于言语上甚至身体上的攻击。
赵曼曼也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她们才不愿意跟自己交心,而杨秋敏知道她的想法后很是不屑,丢下一句“稀罕!你又不是小丑,活着难道就是为了取悦别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过各的,挺好。”
收拾好东西后转头看了寝室一圈,杨秋敏已经坐回位置继续戴上耳机听听力,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薛娇和吴海燕刚回来便凑在同一台笔记本前看着什么,嘴里念叨着的依旧是她视为天书的方言。
低低叹了口气,没再打扰杨秋敏,赵曼曼拎着她的小包轻轻退出了寝室,没人发现她的离开。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小白羊同志真是不容易,她不住在学校的时候她一个人该是多压抑啊,没得抑郁症算她意志力强大的了。想着便掏出手机,给正在和四级考复习资料r。搏的杨秋敏发了一条信息: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然这种信息杨秋敏是肯定不回的,因为赵曼曼发过太多次了。问赵曼曼下次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赵曼曼忸怩了半天说她还是觉得这句话最有气势。杨秋敏直接翻白眼吐血,所以后来赵曼曼每次有所感触发这条信息时她都直接无视。
从学校出来后看时间还早,赵曼曼决定挤公交慢慢晃过去。陆沛的常住的那套房子在东直门那儿的naga上院,赵曼曼第一次去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他家那巨无霸的按摩浴池,于是她的无产阶级立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资产阶级的硕果在明晃晃地勾引着她呐。
结婚前赵曼曼也在陆沛那儿留宿过,但每次最后她都是睡在客房。赵曼曼各种恨啊,为什么陆沛自制力那么好!为什么他家房间那么多!为什么给了我前戏又不给我高。潮!为什么面对陆沛的时候我脸皮就这么薄!
从生理意义上说赵曼曼确实还是个雏儿没错,但从心理层面上讲,赵曼曼同志绝对是在欲海沉浮多年的鸨儿。每次她那承载了无数的时候,各路杀毒软件纷纷拉响警报,各种刺耳声肆起,换成别人早该无地自容了。
可赵曼曼是谁?脸不红心不跳,淡定且从容,该干嘛继续干嘛。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和陆沛有关的事,她就怎么都淡定不了了。就像刚刚陆沛不过说了句“在家等我”,她就觉得陆沛是在调戏她,这句话背后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想来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
昨天跟陆沛领了证,陆沛就把给了她房卡和钥匙,她当然是正大光明地接受了。之前陆沛也给过她一次,她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后来陆沛也没再提。其实她心里想要得要死,可她得矜持点儿,不能让陆沛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但现在又不一样了,可不是,她现在是陆沛的老婆,结婚前陆沛也没弄啥劳什子婚前财产公证和协议书,所以现在陆沛的就是她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赵曼曼对理财没什么概念,对金钱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够用就好。但碰上陆沛这么个大金龟,她还是有点飘飘然的。怎么着她现在也算一阔太了吧?就算陆沛以后跟她离婚,那她怎么着也还是一富婆吧?
呸呸呸,离什么婚,不吉利不吉利!
毛主席说过:没有资产,就是最大的资产。赵曼曼想,她还是个穷学生,除了她自己,可算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了。而陆沛的半个身家现在可是她的了,为了他那半个身家也不能不要她了对不?这么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