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君怀彦下巴上长满了新生的青髭,容颜憔悴,带着满身的倦意,缓缓地踏进房来。

奇怪,生病的那个明明是我,他怎么搞得比我还狼狈?可是,他狼狈也好,疲倦也罢,又关我什么事?

“你终于醒了。”他轻轻在床沿坐下,握住我的手温柔地摩挲着。

我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漠然地掉转视线,低眸研究着青色雪缎被面上的那朵海棠。

实在不想跟他说话,惜瑶的话,正好给我了借口,我索性装哑巴。

“小雪姐姐,你说话啊。”惜瑶着急地摇晃着我的身体,声音里带上了不容错辩的轻责:“自从你在林子里与云大人走散,因迷路失足掉到天雪河,让二哥带回别院后,又一直晕睡了三天三夜。你知道二哥多担心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强力地摇晃,弄得我一阵头晕,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头。

昏睡了三天三夜?

难怪我浑身象散了架一样难受!

我和云书桐走散,然后迷路,再失足落水?

他是这样跟大家解释的?一场y谋就这样船过水无痕的被他粉饰成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我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那么云书桐呢?

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没有人提到他?

“不要紧,可能刚醒来还很虚弱。”君怀彦轻轻摇头,语气是一贯的平淡与冷静:“让她先休息,你回去吧。”

“那好吧,小雪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惜瑶失望地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渐渐加深,难堪的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

正文 天要亡我

君怀彦呆坐半晌,见我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低叹一声,起身离开。

我固执地不肯抬头,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衣物磨擦发出的轻微的悉簌声响,偶尔有杯盘相撞的清脆的叮当声,食物的清香渐渐地弥漫到空气里,引诱着饥肠辘辘的我。

“躺了几天,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君怀彦端了一小碗粥,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倔强地抵抗着眼前的诱惑。

士可杀不可辱,我岂可为了小小一碗粥就向恶势力低头?

“没胃口?那就先放这里。”君怀彦今天脾气出奇的好,居然不恼,顺手把粥碗搁到床头矮几上。

他抽了本书,歪在软榻上埋头看了起来,既不勉强我说话,也不再来打扰我。

可恶,君怀彦分明是存心的!

那粥近在咫尺,小米的香味透过碗盖的缝隙钻出来,袅袅亭亭地飘散在空气里,萦绕在我的周围,挑战着我越来越薄弱的意志力。

乘他不注意,我偷偷去瞟那碗粥,目光不经意掠过矮几,却被几上那枝做工精细的发簪吸引住了视线。

张剑送我的那枝笔明明掉到河里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疑惑,我伸手取了那枝簪拿到手里细细地端详。

黄金打造的笔身,白玉制的笔盖,玉质温润,色泽纯净,雕成一朵洁白的雪莲花,在暗夜里泛着淡淡的幽光。靚靚…更多精彩

是,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仿造的——虽然做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外形可以造假,材质却骗不了人。我的那朵雪莲是铂金镶钻的——我谅他们也仿不出来!

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咳,你昏迷时一直念叨着它,所以……”君怀彦头也不抬,把脸藏在书本后面,含糊其词地低语:“只是,它不能写字。”

“为什么……”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溢出沙哑难听的声音。

我轻声咳了咳,执着笔,陷入了迷茫。

他不是处心积虑想要杀我?那又何必在意我说了些什么?更无需费尽心机地讨好我——呃……这种程度,应该算得上是讨好了吧?

他放下书,变戏法似的将一杯清茶递到我的唇边:“喝口茶,润润嗓子。”

我忍不住抬眼,狐疑地盯着他瞧——他眸光湛然,眼底有着浓浓的y影,目光中含着隐约的关怀与忧虑。

见我不说话,只一个劲拿怀疑的眼光瞅他,他微微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冷然低语:“放心,不会在茶里下毒。要杀你实在太简单,我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俊逸的脸宠上抹上了一层极淡的抑郁,在烛光的掩映下,看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

我呼吸一窒,一抹痛楚极快地从心头掠过,鬼使神差地低头就着他的手啜饮了一口清茶。

那清甜甘冽,芬芳馥郁的香茗才一入口,这才发觉喉咙干涩,如同火烧。竟不知不觉一口气把那杯茶喝了个精光,仍意犹未足,轻舔了唇角,眼巴巴地瞧着他。

他眸光一亮,又连斟了三杯,我这才算是止了渴。

“真是可惜了这上好的雪峰云露,竟让你如此牛饮!”君怀彦忍俊不禁,出言调侃。

我脸微微一红,局促地垂眸不语。

该死,本来打定了主意绝不理他,为什么忽然之间,竟被一杯茶诱惑了?方萌啊方萌,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当甫志高的潜质呢?真是没出息透了!

正在后悔着呢,腹间突然传来“咕噜”一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竟是格外的清晰。

呃……天要亡我啊!我大糗,头低得快埋进了丝被里,打定主意死都不抬头,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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