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低低笑声,笑的千梓沐两颊通红。
简直是人不要脸无敌,千梓沐深吸两口气,镇定。
今天的计划完全是临时起意,所以回家探亲,也只是走的皇宫偏门,千梓沐从被抱上轿子开始,就没有开过口了,免得到头来气死自己。
曦儿走在轿子的旁边,觉得若抛开那层利益关系不谈,自家公子,和那个四世女看上去,简直绝配。
呸呸呸!乱想什么了,不过隐约想起这次公子出嫁的原因,曦儿还是忍不住有点心酸,如果到时候,皇后与长老们的事真的成了,公子该如何自处。
哪怕会放过阴炙一马又怎么样!曦儿看着天,绞着手帕叹了口气,天灰沉沉的,给人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昔日一别,居然都大半个月了,才回来一次,皓月驸马可真是让本宫好想。”
“少言不敢。”
……
千梓沐恍惚的听着,从被抱着进宫的时候起,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就没有少过,他也知道这样太夸张了,偏偏那个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让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矫情。
眼看这时候那女人同皇后寒暄的来劲,他更加的浑身不自在了,又站不起来,愣愣听着俩人虚伪客套啰嗦。
突然,她就搭上了他摆在桌面的手背,“少言自然明白。”
明白什么?千梓沐一个冷战,恍惚的看过去,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凤眼,“沐儿如此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少言疼都来不及,哪舍得罚。”
“那是驸马宽宏,以后,这孩子就全劳你多多照拂了,有点小错误之类的,梓沐爱面子的很……”
等等!谁爱面子。千梓沐骤然看过去,突然发现皇后看着他的眼神虽是笑的,却让人浑身发凉。
千梓沐瞬间清醒过来。
“君上教训的是,沐儿明白了。”
“啧啧!”皇后从座位上起身,一张脸皮笑肉不笑,“还说明白了,看,这就生气了吧!连叔叔都不叫了。”
“君上此言差矣,皓月皇子脸皮薄,您又不是不知道。”伺候在一旁的张吉嗔怪的瞧了一眼,为皇后满茶,又走下殿来,为阴炙满茶。
“谢过公公。”礼貌性的颌首,低下去的眼睛却冰凉一片,这个皇后身边最得宠信的公公,可不难查。
“皓月皇子啊!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没什么坏心眼,挺懂事的一个人,君上我看您也别再说了。”张吉又走到千梓沐身边。
千梓沐说真的,还是打心眼里,排斥这个公公的接近,哪怕人家并没怎么惹过他。
这么多年,他连皇宫都很少去,多是在山上长大,虽然接触的阴谋也不少,比起皇宫这个大染坊来,就差了太多。
也许这便是他不喜欢靠近张吉的原因,这个男人身上,能闻到鲜血,很厚重的鲜血。
一个绿衣宮侍突然匆匆跑了进来,神色焦急,又欲言又止,张吉敏感的察觉到什么,歉意的对皇后与千梓沐笑笑,跟着走了出去。
才一出门,宮侍就迫不及待说话了,这也就让屋里的人隐约听到一些,阴筱茉闹腾着想过来,说要给千梓沐赔错。
皇后的脸很不好看,一而再再而三看向阴炙自觉丢了好大面子。
阴筱茉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没错,但那是对满天下人,像皇后这个生身父亲,哪不知道自己女儿真正的德性。
不然他这么早狗急跳墙干嘛!从小就开始给这个唯一的女儿铺路,那是呕心沥血,什么人都做尽了,如今了——
皇后勉强压抑着胸腔的不平静,歉意的看着阴炙,后者明白的起身,“府内诸事繁忙,少言就不多扰了。”
千梓沐顿时眼角直抽,诸事繁忙吗?亏她也说得出口,那个驸马府,本身就是远离朝廷,禁止干涉政事的,能有个屁诸事繁忙。
“那本宫也就不便多留。”皇后果不其然,也听着这话不舒服,打发几句,走下去时,像是突然想起,从自己手腕上弄下来一个翡翠镯子,那翡翠美的泛起一层光影,皇后亲手戴在千梓沐手上,“这也是本宫入宫时的嫁妆,这么多年了,一直带着,对调养身体有好处。”
说到这里的语气很暧昧,皇后突然就笑出了声,“不用推辞,虽说你出嫁那天,是给了好多嫁妆,但那毕竟是皇上给的,这只是你皇后叔叔的一点点心意,不用太计较,收下吧!我老了,你才是最需要这个的时候。”
“我——”
“好了!茉儿那孩子,总不让人省心,我先过去看看,不送了。”
眼看皇后的身影走远,阴炙被这么吩咐了一句,还真不好跟过去继续看了,不然就是看皇家笑话,跟着一个宮侍出门,沿途,千梓沐不停地摸着手腕上温热的镯子,那镯子显然不是常温的,很快便凉了下来,而且越凉越刺骨,戴在手腕上说不出的冷来。
千梓沐恍惚明白皇后的意思,是让他保持清醒。
可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沉溺的现象这么明显吗?
这样一想,竟连旁人的视线也顾不上了,睁开眼看着目不转睛走向侧门的女人,再次提醒自己,她,跟他的世界,本就不该有任何关联。
“梓沐?”
尖利的叫喊,也不知道这是皇宫那处,两旁都是高墙,眼下,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正悠悠的试图从墙头站起来,隐约从衣衫下暴露出的一张脸,如芙蓉国色,万花盛开。
千梓沐习惯性的眯了下眼,惊艳了下,相比起来,阴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