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也过来了,该赔的赔,该负责任的负责任,石久临了还特意看了一下对面的车,是个挂外地牌儿的斯巴鲁,司机是个一个东北小伙儿,脖子上纹了一个鹊黑的蝙蝠,等交警走了也挺嚣张,瞪着眼珠子警告石久妈以后小心点,说他们老大是田二,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家房子铲平啥的。
石久妈是相当的不服,
“田二才是你老大啊,我还以为是你爹呢..啧啧……再说田二算啥啊?我跟市长可是老交情了!动动嘴就能在你家祖坟上都种上树!”
石久赶紧把他妈往回拉,“快走快走,旁边有人拿手机拍照了……哎呀..可别回头传网上又黑市长种树了……”
石久妈推着撞瘪了的自行车使劲的挣扎了一下,
“你怕啥?你以为你是名人啊!”
石久看她后轱辘都不转了还在那推,就赶忙跟在后头提着后座子好让她能推动,
“怎么不算啊,我也上过电视呢,就是眼下没拿报告,估计拿了也有人认出我,然后往我身上招呼臭鸡蛋烂白菜啥的……”
石久妈推着前轱辘气囊囊的往家走,
“你管我干什么?你不是不回来住么?赶紧滚!”
石久抬手摁着石久妈的肩膀,引导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轱辘,
脸上却是严肃,
“我管你是因为我爱你啊..”
石久妈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要脸,你都这么大了..”
后又看看旁边,往石久那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喜欢男的么,我又不是男的。”
石久一皱眉,
“你是我妈啊..你就是不男不女我也喜欢你啊..”
说完还补充一句,
“哎,你这车还是你儿媳妇给买的呢,回头我赖他买的质量不好,然后给你换一辆?”
石久妈白了他一眼,
“我不要他买的车,别以为一个自行车就能贿赂我,你俩的事我不同意。”
石久一看她态度还这么强硬也没再提严希,把人送回家,东西搬上楼,在家里哄了她一中午才算完事。
下午上班的时候石久偷着跑出去给他妈重新买了一辆,送过去后又给严希打了电话说晚上不一起吃饭。
都弄完了也到下班点儿,因为正赶上交通高峰,加上市长住的市区又格外堵,石久到地方都已经晚上七点了。
天已经黑透了。
石久实在开不进去,就把车停在外面的一个停车场,自己步行进去。
走到市长家门口看见一辆斯巴鲁,正是白天跟石久妈吵架那辆,刮痕都还在,晃着大灯便顺着单行道开走了。
石久冻的要死,缩个脖子往里走,却是觉得不太对劲。
心思田二的人上市长家来干嘛。
67
因为不能去法院,暂时也没有需要出去活动的案子,所以严希一下午都待在所里。
可也没着闲,三点多的时候孙宗上门了,这人来之前招呼也没打,推门就进来了。
严希看见他有点意外。
这哥们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大概就是他之前从郗战强那儿弄了点发票,这不是税务那边全面查账,把他也牵连出来了,他很怕到时候会连他一起提起公诉,就问严希怎么办。
严希头有点疼。
先问了问他涉案发票数量和金额,后又告诉他,因为刑法规定,购买增值税发票超过二十五章,金额超过十万元就可以立案侦查,孙宗无论数量还是金额都超标了,坐牢是跑不了,估计会判个三年,罚上几万块钱。
孙宗一听严希这话都要哭了,哽咽着跟严希说自己已经三十多了,连个伴儿也没有,家里父母都退休了等着他养活,总之就是这个那个说了一大堆,连愿意出庭指正郗战强的话都说了,只求严希给他指一条明道儿来。
严希头疼倒不是以为孙宗要去坐牢。
而是自己当时办事的时候完全忘了孙宗这档子事,都帮他弄了小半年的破产清算呢,眼看着要成事回钱,结果来这么一出,弄的自己直接白忙活了。
孙宗在那边絮叨半天,一开始是装哭,后来眼泪真下来了,抽抽搭搭的跟个娘们儿一样,正绝望的时候严希又说话了。
“这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判刑归判刑,不是还有缓刑呢么..判三年缓刑五年,不也跟没事一样么……”
严希张嘴就糊弄他,
“我跟郗战强这关系肯定是要避嫌,也没法出庭辩护,到时候我介绍你个靠谱的律师,在正事拘留后给你取保候审,保证你也在里面呆不了几天。”
孙宗虽然听不太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但却对此深信不疑,哭哭啼啼的感谢严希,临走还给他扔了三千块钱。
这节骨眼上严希可不敢要他这两个钱,赶忙塞回他的皮包里送他出门,站在所门口看他都走出老远了,肩膀还一抖一抖的估计还哭呢。
想起他之前喜欢石久的事儿,严希也越来越觉得他像个0。
冬天的风又冷又硬,嗖嗖的从走廊刮过,一会功夫就把站在所门口的男人吹的直打哆嗦。
严希给吹的起了一层皮疹,转身回屋,眼皮儿还跳了一下。
坐在办公椅上,小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过,在键盘上放了一摞写好的案卷。
严希把那几张纸往旁边一移,打开电脑,给自己点了一根苏烟。
下午四点天就有点黑了,男人的脸半隐在烟雾里,镀了一层电脑屏幕的亮光。
严希觉得差不多可以办理移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