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安泽疑惑地凑近,伸出手掀开厚厚的被子——
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担心记挂的哥哥,而是一个塑胶制成的模型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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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僵在原地,看着床上的人体模型沉默了许久,这才冷静地把被子盖回去,转身出门。
回到急诊病区之后,安泽迅速把白大衣脱下来挂回衣架上,刚要出门,却跟匆忙回来的周承平撞上。
周承平疑惑地道:“怎么了安泽,急着去哪?”
安泽说:“我回家一趟。”
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周承平不禁困惑地挠了挠头。
手机又响了起来,周承平接起电话道:“哥,你说的那个教授,他三年前已经出国养老去了……嗯,我今晚值班,先挂了啊……”
“好,拜拜。”周悦平挂断电话,回过头说,“当初你做催眠术的医院,精神科的医生退休的退休出国的出国,现在没一个在,看来要找到那个医生并不容易。”
安扬点点头,“没关系,你来做吧,我相信你这心理学博士的学位不是白拿的。”
周悦平扬眉,“我的水平当然不差,可这样做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你再仔细想想,我也需要做一些准备。”
安扬说:“可以,具体时间你来定。”
“嗯,那我先回去了。”周悦平站起来,拿过沙发上的外套,“今天去参加安老爷子的寿宴,居然遇到有人持枪袭击,我被你那帮兄弟扣在酒店里一下午,问这问那的,头都要爆了。”
安扬微微一笑,“警方查案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周悦平看他一眼,“是,安sir,我很乐意跟你们警方合作。”
安扬微笑着把周悦平送到门口,又低声说:“对了,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我父母知道。”
“这个自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病人,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有为病人保密的职业道德。”周悦平打了个放心的手势,“走了,拜。”
“嗯,拜拜。”
***
回到别墅之后,安扬在客厅里慢慢喝光了咖啡,这才起身走到安洛所在的卧室前,轻轻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床上的男人正在安静地沉睡着,吃了安眠药的缘故,他睡得很沉,只是习惯性地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苍白的嘴唇被牙齿轻轻咬住,似乎有些不安。
安扬走到床边,轻轻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体温,还好,烧已经退了。
不管他是精神分裂,还是跟自己真的有什么渊源……此刻,站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安扬突然觉得,这样皱着眉头连睡梦中都如此不安的人,很让人心疼。
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柔顺的发丝,安扬微微笑了笑,低声开口道:“安洛,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一份安宁。”
***
安家别墅。
安泽的车子开回家时,整栋别墅依旧灯火通明,显然他们并没有睡。安泽迅速把车子停好,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一进门就看见爷爷和父母正坐在客厅里,似乎正在讨论什么,见安泽进来,大家都颇有默契地停止了谈话。
安光耀开口道:“安泽,你哥哥怎么样了?”
安泽答道:“医生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安光耀点点头,“那就好,都忙了一天了,你们都去睡吧。”说着便转动轮椅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安泽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轮椅,“爷爷,我送你去卧室。”
把轮椅推到卧室之后,安泽突然反手锁上了门。
安光耀回头,疑惑地道:“怎么?有话跟我说?”
安泽点了点头,低声问道:“爷爷,这件事是您安排的吗?”
安光耀笑了笑,“爷爷脑子不灵光,听不懂你的意思。”
安泽说:“我们当时全被警方扣留在案发现场,哥哥是您亲自送去医院的,难道您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安光耀继续装糊涂:“不对?什么地方不对?”
安泽认真地道:“爷爷,告诉我,哥哥被你送去哪了?”
安光耀说:“他受了重伤,我当然送他去医院了。”
“可医院里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
看着面前一脸着急的安泽,安光耀轻轻摸了摸下巴,心底无奈地想:就知道瞒不过这个精明的老四,早知如此,应该给他也打一针麻醉剂才对。
“爷爷,哥哥他……”
安光耀打断了他,“你哥哥现在很安全,其他的事你不必多问。”
“可是爷爷……”
“去睡觉。”安光耀打了个呵欠,“我困了。”
安泽见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好转身离开了卧室。
等安泽走后,坐在轮椅上的安光耀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走了两遍,想到办法,赶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林将军,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应该……咳咳,我那个孙儿安泽,整天在我眼前晃,晃得我十分头疼。您看,有什么任务安排给他,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
次日大早,安泽突然收到军部命令,让他从下周一也就是明天开始,负责接下来两周的日常空域巡查任务。安泽皱着眉头打了电话给于乾坤:“乾坤,日常巡查不是向来由你负责的吗?怎么突然把这任务安到我的头上?”
于乾坤道:“今天早上下来的命令,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安泽沉默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