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来看才是耳朵顶用,我来看,是正经的狗拿耗子。
迎春羞得满脸通红,又说不出话来。倒是惜春看了黛玉一眼:这么多年,林姐姐还是这么爱打趣人,倒是容格格也不差,我是在这儿听着呢,不知道的,还当你们这一唱一和地在打趣二姐姐呢。
容嘉惯常能言善道的,听到她这话,竟一时红了脸,愣了一会儿才道:我好端端地编排二姑娘做什么?叫我妈知道了不揭了我的皮。
黛玉听了,笑道:四妹妹这张嘴,还好意思说是我嘴利呢,我这二表哥向来就是牙尖嘴利的,都被你说得说不上话来,连妈都叫上了,平日里可从来没见他这样。
王夫人道:这么说,是虚惊一场?林哥儿没事?又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容嘉嗤笑道:贾太太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您又是从哪里听说了表哥会出事?一口一句的,倒像是巴不得表哥有什么事了。倒是要提醒贾宜人谨言慎行,您说什么都好,允郡王到底是宗室之中数得上的,太上皇皇上都有心弥补,他的闲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说得的,便是宜人自己不在乎,也想想宫里住着你们家娘娘呢。
王夫人白了脸:容哥儿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不过是担心自己外甥女儿,怕她被哥哥耽误了,如今听说没事,我还替他们家松了口气呢,又是如何?
贾太太紧张什么?容嘉闲道,我又说了什么?表哥与林表妹的缘分是皇上金口玉牙封下的,耽误二字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是谁耽误表妹呢!
王夫人气道:你说谁?小小年纪的,何苦这么咄咄逼人地不讲理?
林澈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这世上到哪儿都不缺自己往坑里跳的人,这王夫人也算是大家出来的,他虽说远在山东,但现在也听说了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同东海缺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这王夫人生于巨富王家,又嫁与了国公贾家,怎么竟还是如此的小家子气?
黛玉也是吓了一天,如今见弟弟与表弟皆是言笑晏晏,于是道:舅母也是好意,又何须与二表哥还有三弟争论这些做什么?只是我林家虽说比不得外祖母家国公之后,好歹也是累世书香,五代列侯,门第也算不得低,自然也有不少忌讳,那些不吉利的,我虽不信,听多了也不高兴。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我与哥哥从来都是休戚与共。便就是将来真的有什么不好,那也是要一起走的。舅母若是担心被我们连累了总有办法。
她的声音极轻,然而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也带着些哽咽的哭腔,竟掷地有声得叫容嘉一怔,想着:林表妹果然与表哥是兄妹,这感觉竟是神似。
和那日园子里阳光下被他一句无心的话气得差点掉眼泪的小姑娘,也长大成这个模样了。
一晃也快两年了。
第83章
宫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林沫一个小小的侯爷,在一群正经的皇亲国戚中自然排不上分位,位列末席,静娴随皇后去了女眷席位,他一个人坐着,身后两个小太监帮着斟酒布菜,过了一会儿,皇帝的传旨太监、戴权的大徒弟方齐也到了他身后头伺候着。
在这京里过日子,谁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允郡王进京不过半个下午,宫里头的主角竟然变成了靖远侯,谁都知道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何况那两张脸摆在那儿,若说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谁会信?
可是皇上说没事,那就没事。今天能上宫里这宴席的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眼见着皇帝不动如山,端亲王面色如常,便是风雨中心的靖远侯亦是冷静自持,甭管是真是假,那面色是瞧不出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便把好奇都埋进了肚子里。
允郡王的脸色依旧阴沉不定,但是礼数上却没有什么不足。推杯把盏间也算是周到。
太上皇觉得很无力。
他当然明白林沫不可能是义忠的子嗣,义忠没了二十多年了,林沫刚来京里的时候一团孩气的模样他也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