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抢过,看夷召的眼光有了一丝虎视眈眈的味道:“想反悔?”

“才没有。”姬夷召有点恼,“我有更好的句子。”

豢丹笑了笑,低头拥他吻上,半晌,才低声道:“这个,足够了。”

姬夷召被亲的有点心动,连父亲没消息的烦躁都压下不少。

“笛子给我,我试试音。”

豢丹将笛子递还给他,指尖却不自主的从那路字上划过。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真如此,此生无憾,听说远方汤谷之中有延命之果,此次事了,就去寻之,否则以山君对夷召的关爱,很难嫁进去……

正当姬夷召准备试音时,却突然有士卒来报,夏王宴请四方诸候,于夏台开宴。

豢丹心中一动,明白“人”,应该就是应在此处。

他以掩过眉间,感觉那火色印记热度如昨,但已有一道细小裂缝,自眉心生长开来。

☆、第80章人

夏王开宴,邀请姬夷召,还地点定在此地,无疑是夏王欲要保护姬夷召,要知若天下人皆知小山君在此,若玄女无故杀死南荒少君,那南荒之众绝对会对商部心生怨怼,毕竟小山君虽然没有太多建树,但山君姬惠在南荒的人望无人可比,若此行事,南荒就彻底倒在有夏一边。

夏王没有错,不过姬夷召还是对这种半帮助半利用的感觉有点讨厌。

没有比出席宴会更让他讨厌的事情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宴席,是从祭祀开始的。

夏王这次宴请,理由也是夏禹生辰将至,大夏一千两百年立国定典,当得大庆。因为夏台废弃已久,本来之定在新台,但那里大禹之象初建不久,人间万民意念不曾汇聚开此,又为了姬夷召的安全,所以改在了这里。

这个时候,做为客方的姬夷召要换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朝服,顶着又大又重的头冠,站在高台之上听祭祀们从金乌东升念到金乌西落,然后在晚上——吃饭!

山君没有来的事情并不引起注意,毕竟小山君来了。

祭祀结束后,有健侍一一抬来案席安置,众君围着祭天剩下的大火堆布席而座,斟鄩名厨伊尹亲手做汤,为在场权贵一一献上,旁边有丝竹声起,钟磬鸣响,更有臣子妙语连珠,让席上气氛火热。

姬夷召平静地饮下水酒,这个度数非常低,没有压力。

只是——他眸光凝视着与帝齐坐的末嬉,她神情冷淡如冰,仪容端庄,长发高挽,绝对当的起元妃之名,而姒履癸竟不顾元妃在侧,自顾与身边的二位美女玩乐,那是他巡视天下时在岷山所遇,两女眉宇神似末嬉,但在夏王身边千娇百媚,柔情似水,夏王在享受美人服侍的同时,却频频偷眼看向末嬉——这是夫妻在打冷战吗?

再看伊尹这位末嬉前男友,竟然整场宴席都不曾看向末嬉一眼。

感情的事情,真是麻烦,还是豢丹好,姬夷召默默把酒水吞下,心中想着。

虽然对父亲未归心中不安,但他心知惶恐无用,只是努力以人身那微弱的一点元气滋养鸣骨的伤口,若有突发之事,也好一点自保之力。

突听一声略带尖锐之音道:“如今天下安定,四方臣服,但此为国宴,竟然有一弑君罪人来此地祭祀,恳请大王将此人拿下问罪,以究擅杀王族之名。”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小山君身上,大小之部族心中纷纷暗骂是哪个不开眼的乱说话,不说大山君强势无比当年把前夏打的半身不遂,就是小山君也不是个好下口的菜啊,当年中都一役,他十三岁就可以杀帝斩君,自数千卫士追杀中从容脱身。更何况,现今夏王与小山君相交莫逆,当年之事是不是现夏王指使都说不准呢,万一这目无天下之人再开杀谁可以挡?是哪个家伙这样想不开……

姬夷召神色不变,只是起身向夏王举杯一敬:“夷召年少无知,一时冲动,累及先王陨命,还请王上责罚。”

夏王睥睨而视,对那开口之人,冷冷道:“当年先王之陨,以有山君将此罪接下,先王之灵怨气已平,哪里轮到你来斥责?”

“大王此言差矣,”却又见一名老者出列,恭敬道,那是赵梁,听说是那年在他杀夏王时少有逃掉的人之人,“小山君毕竟犯下大罪,若如此轻易放下,有损威仪。更有传言及说大王才为此事元凶……”

“是我又如何”姒履癸轻蔑道。

整个宴席瞬间鸦雀无声。

姬夷召平静地将水吞下,以强大无比的控制力制住呛到喉咙的酒水,这才免了出丑。

豢丹手握的酒樽僵在那里,凝视夏王的眸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这样说,就代表他将此罪揽下,从此没有人会关注小山君杀了前代夏王,所有的历史所有的传说都只会记载他姒履癸弑兄杀君,其位来之不正!

姒履癸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直接将水酒一杯饮尽,眸色轻蔑,只是凝视姬夷召时略微了一丝暖意,似是在说:够兄弟否?当年你救我一命,我可是还了。如今你可欠下我一命,不得耍赖啊。

姬夷召想大声说此事是他为幼弟性命而做,与夏王不无关,但他也明白,此话一出,再无挽回,无论他如何辩解,世人皆只会以为是为夏王开脱,他或许会湮没在历史里,但夏桀一身污名,再难洗脱。

豢丹眸中愣然之色一闪而过,再看夏王之时,眼中却是带上一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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