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刚落下,数只小鸟已经合力叼着一套华服飞来。

那料是七彩孔雀底纹帛,其中珠宝满身,领口带着孔雀翎,袖口是细颈天鹅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华丽又尊贵,除了——太耀眼了一点。

姬夷召看了衣服一眼,又“这是给人穿的?”

“不是,是给你穿的。”孔雀得意洋洋地说。

☆、第22章

看到儿子准备发火了,孔雀幽怨地看了那件华服一眼,才垂头叹息:“好吧,看来你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他挥了挥翅膀。

数只黄色的莺鸟放下衣服,迅速飞走了。

孔雀,对着衣服喷了一口火。

那是几近无色的火焰,只有用力去看,才可以看到幽火中微微的蓝。

“你……”姬夷召想说不用这样,却见下一瞬间,华服在火焰中已经化成黑色灰烬。

孔雀拿爪子刨了刨灰烬,竟从中刨出一套透明的衣服。

“呐,儿子,这才是我想给你的,因为觉得不漂亮才加上那些装饰,”孔雀爪着衣服飞到他面前,“这个衣服的料子绝对天下无双,你的剑也不一定砍的破,穿上吧穿上吧。”

姬夷召微微一叹,接过那件亲如蝉翼的衣服,他其实知道孔雀是妖族后,就想和他保持距离,但对方这亲油盐不进,简直比四季豆还难搞,无论从道理还是人情,都很难拒绝他。

“夷召真懂事。”孔雀欢喜地落在他肩上,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然后被丢了出去。

姬夷召摸了一下脸,耳朵有一点红,冷冷道:“还有事吗?”

“没事啊,可是,”孔雀孤单地落在地上,拿翅膀遮住眼睛,声音七分痛苦三分悲惨,“夷召,过几天阿惠就要回来了,到时我就不能来看你了,就这么一点时间,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

“……”姬夷召真心觉得此时有父不如无。

“就这几天,就这几天好不好,夷召,这十五年来我日思夜想,就担心你吃不好穿不……”

“闭嘴!”眼看这只鸟要开始诉说悲惨往事了,姬夷召默默咽了一口血,“只得在我肩上,若被人发现,我绝不饶你。”

“听夷召了。”孔雀美滋滋地飞到儿子肩膀上,蹭了蹭儿子的脸。

“不许蹭脸!”姬夷召怒。

“可是这是我们孔雀间表示亲密的方式。”孔雀有点不甘心地道。

“那也不许!”

“那好吧。”孔雀抓紧了儿子的肩膀,耶,装可怜这招不但对阿惠有效,对夷召的杀伤力也一样大嘛。

*

于是,姬夷召再进屋子时,在弟弟惊讶的眼光中,随意道:“这是外边遇到的一只鸟,见他羽毛丽精挺质,就带回来了。”

“这样,哥,今天的字已经写完了。”姬其尧指着身边木板上哥哥亲手写给他的几个字,有点骄傲地扬着头,想要求表扬。

“我看看,”姬夷召走到他身边,看着木质沙盘中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一一检查,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字道,“这个美字有此不对,这一折不对,你看这美字上方是一只羊,中间是个架子,下边是大,那时的美,于我们造字的先祖而言,羊大为美。”一边写姬夷召一边给他解释字的意思。

“这样对吗?”姬其尧右手改了下笔画,但他用力大了些,又把沙盘中的字划乱了。

“是这样。”姬夷召走到他身后,跪坐而下,握住他的右手,一笔一划,描起那字。

这甲骨文,可比汉字好认,就是有点考简笔画的水平啊。

姬夷召握着弟弟的拳头绘了五次,才放下手:“会了吗?”

“应该会了。”姬其尧想着哥哥刚刚握他右手描绘的感觉,认真地再画了一次。

果然,虽然还是有点斜,但已经是一个简单的火架烤肉的图案了。

“真厉害,”姬夷召捏了捏弟弟的脸,“来,我们写下一个字,这个字认鹿,我们要先画上边的两根树叉……”

时光过的很快,学了十几个字后,看弟弟有点疲惫了,姬夷召笑了笑,让弟弟出去玩,明天再学其它的字。

“我去外边练剑,我会好好学的。”姬其尧认真地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哥哥,为什么其它人都称呼哥哥为大兄,我却要叫哥哥呢?”

额,因为我觉得大兄这个词总让我不自在啊。

姬夷召微笑道:“因为我想让阿尧叫我和别人不同。”

“为什么?”姬其尧疑惑的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很大,但睫毛很长很密,非常漂亮。

“因为,”姬夷召心中急转,面上却丝毫不显,“我想当阿弟独一无二的人啊。”

“嗯!”姬其尧用力地点头,“哥哥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嗯,出去玩吧,只读书可不好。”姬夷召将桌上的一枚山桃递给弟弟,摸了摸他的头。

“好,那哥哥我先出去了。”

“去吧。”

目送弟弟出门,姬夷召这才又回到自己那座半人高的数米长的等比例模型上。

他的目光落在模型里淮水出山,冲入盆地的位置。

淮水上游,仅仅是他知道的位置,就比盆地高了六百多米,更不用说上游。

这样巨大的落差导致了淮水一入淮中盆地,地势瞬间变缓,水汹涌的水势就冲出河岸,淹没良田,让整个淮中化为汪洋。

要在这样湍急的水中筑一个分水坝,都江堰那竹笼里放石头再沉水底的方法肯定是不够的,以这样的水流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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