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

“是嘛,他学得也挺快的。”洛平笑道。

廷廷那孩子学武功很有天赋,虽说基本功没有练扎实,但他趁着周棠练武时偷师于方晋,学得也算像模像样。后来方晋实在不想忍受他偷偷摸摸的目光,干脆正式收他为徒,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两个少年斗气似的边学边切磋,倒是进步神速。

一个两个都不在家,洛平空对清茶,觉得有些无趣:“程管家,麻烦帮我备马,我要去南山营看看。”

起身要走,却被程管家上前一步挡住了路。

“嗯?怎么了?”洛平不解。

“正午天气酷热,洛先生还是不要此时去的好。”程管家劝道。

“都快到未时了,日头已没有那么毒,无妨的。王爷总跟我夸他的南山军如何英勇锐利,我至今未能亲眼见上一见,实在遗憾啊。”

洛平说着又要往外走,于是又被挡住了路。

程管家:“洛先生,若是您现在前去,恐怕就赶不上王县令一案的庭审了。”

洛平讶然:“今日已是八月初四了吗?”

“先生繁忙,大概是忘记了,今日正是初四,申时起便要开始提审王县令了,这还是先生您定下的时间呢。”

“真是忙得昏了头。”洛平揉了揉额角,急急道,“程管家,备轿吧,我要立刻前去知府衙门。”

“是,轿子已给您备好了。”这便是程管家的过人之处,凡事都能想到人前,忙起来的时候,洛平倚仗他都成了习惯。

————

洛平去了知府衙门,进门就问:“马大人,王立刚招了没有?那笔款项的数额究竟多少?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无官无职,可那马知府见了他立刻起身相迎,礼数周到。

为什么?

因为他腰间悬着的正是代行王令的令牌,而且这一年来马知府也深刻地认识到,这个洛平当真不是个简单人物,权势放在他手里,就能变着花样地折腾人。

比如这个王县令,不过在街边喝了碗豆腐花的功夫,就被洛平在其家中找到了交易巨款的凭条,当街押解进了知府大牢。

“哎呀洛先生,那个王立刚实在冥顽不灵,怎么套他的话都没用,死活不承认他收了贾富贵的银两,我们证据又不够……”

“贾富贵呢?”

“那奸商滑头得很,一发现苗头不对立刻逃到西昭去了,现在人还没找到。”

洛平点头。案子没有进展,他似乎一点也不慌张,只不经意地说了句:“河蚌不肯开口,光用撬是不行的。要想挖出里面的肉,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把它的壳儿砸个稀巴烂。马大人您说对不对?”

马知府好歹也是混了这么多年官场的,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怎么招的不重要,就算屈打成招,也要让他招了!

“对,先生说得极是。”

“快要庭审了吧,马大人好好准备,洛某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马知府心里有着自己的算盘。

收押王知县这么多天,其实他什么也没做,他就是在等着洛平让他动私刑。

朝廷命官屈打成招惨死狱中之类的罪名砸下来,到时候他和知州联手参上一本,把一切罪责推在越王头上,既断了他的财路,又削了他的势力,一石二鸟。

……

牢狱中打得热火朝天,王县令叫得跟杀猪似的:“你们敢对朝廷命官滥用死刑!你们……啊!我不会放过……啊啊啊!”

“说!你到底收了多少贿赂!”

“求求你们别打了……呜呜求你们了!”

从一开始的怒骂到后来的求饶,这个文弱书生并没有坚持多久。就在他实在扛不住了要招供时,突然监牢里闯入了一个人。

来人大喝“住手”,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那正是亲手把犯人送进来的洛平。

他啪地一声把代行王令的令牌砸在了众人面前,怒道:“马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王爷要你彻查此案,不是让你严刑逼供的!”

“啊?……啊?!”马知府搞不清状况了,“不是你……”

“王县令收缴了那个奸商非法买卖的赃款,数额巨大,不知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我把人抓来是让你好好调查严加保护的,哪知道你却要治他收受贿赂的罪,居然还滥用私刑!”

“对,对对对,我是收缴了那个奸商的赃款,洛先生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马大人是想把我活活打死啊!”

“……”马知府傻了。

庭审后,王县令把“赃款”尽数交出来给了越王,然后官复原职。

马知府吃力不讨好,如意算盘全毁了,还被套上了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被知州下了停职的处罚。

洛平一身疲惫地坐在轿子里,手中握着代行王令的令牌,嘴角带笑。

权势这种东西,他真的是可了心地喜欢。

就算上一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还是拿得起放不下。

那种把别人的命运握在手里的安心感,让他一次又一次身陷其中。有时候他甚至担心,自己最终能不能割舍得下对权势的留恋。

他本是最自私最势力的人了,如果有的选,他决不会放弃权势,只是那种从云端坠落深渊的惊恐与痛苦,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所以……

洛平不由叹息,当断之时,还是得忍痛割爱吧。

回到王府,由于过度劳累,洛平简单梳洗后就入睡了。

周棠回来得却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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