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边一直有那么多疼爱你的人,即使没了皇位,你也还有瑶贵妃相伴,而他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

“他不是还有你么?”周衡嘲讽道,“你为了他欺君犯上,帮他谋得皇位,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事事出自真心,他还不知足吗。”

洛平摇了摇头:“洛某的真心,真的一文不值。待他坐上帝位便会知道,这个天下那么大,一切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多我一个不会多,少我一个不会少。”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喜欢他呢?”

洛平微怔,苦笑了一下没有作答。

周衡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洛平与禅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是他没有回到秣城之中,而是独自坐在酒肆里发呆。

受到战火波及,酒肆已不像从前那样和乐喧闹,躲避在里面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百姓。

与皇城中的人不同,比起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他们更加在乎的是下一顿吃什么。

洛平把身上的财物全都供给这些人吃喝了,他们很是感激,问他身份姓名,洛平开玩笑般回答:“在下姓丞名相,大家喊我丞相就好。”

“哈哈哈哈,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真是想当官想疯了啊哈哈!”

洛平陪着他们一起笑。

这一待,就是六天。

酒肆里的人干脆都喊他“丞相”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正宗的丞相是谁。

洛平远远地看那皇城易主,看大火映照出的红色的天空,听着恍若就在耳边的厮杀声,还有孩童间传唱的那首落凰。

而此时,周棠已经在秣城里拍桌子摔板凳、砸砚台碎茶碗,发了无数次的火,关了好几名文官了。

这几个文官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文豪,包括瑶贵妃的哥哥——当朝一品宗正李元丰。

不为别的,就为那一纸登基诏书。

他要登基,这几个食古不化的硬骨头文人偏偏不肯给他拟诏。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他们都是那句:“乱臣贼子怎配做我大承的君王!”

他斩了三个文士以儆效尤,但仍旧有人不惜咬舌自尽,也不愿给他写个一言半语。

周棠需要一个有权威的文人替他草拟诏书,来昭示天下前代的朝臣已向他臣服,可他现在的身份不被这些人认可,他总不能自己写一份诏书让自己登基,那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周棠把桌子拍得颤了三颤:“把李元丰给我押上来!若是他还不肯写,就撕了他的嘴,让他再也骂不出来!”

廷廷战战兢兢地去押人了,临行前向方晋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人就要给杀光了,王爷这般火大,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啊……

方晋接收到这个眼神的讯息,咳了一声道:“王爷,不如……我们去请那个人吧。”

周棠斜眼瞪他,明知故问:“哪个人?”

方晋担子到底肥一点:“呃,就是那个少年时期便被先皇大加赞扬,忠言直谏,才思敏捷,文采斐然,教书育人最为成功,后来又成了小皇帝肱股重臣的那个……洛、洛慕权……”

“他?”周棠冷哼一声,挖苦道,“他被先皇罢官十年,没皮没脸的提前回来要做官,之后又背叛了全心信任他的小皇帝,明明走投无路了,偏偏还要救他,还拿一个破绽百出的赝品尸体糊弄我!完了还不主动请罪!这种人,半点文豪的骨气都没有!我要他何用!”

方晋暗自嘀咕:太有骨气的不是都被您杀了嘛我的小祖宗喂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此时李元丰被押了上来,周棠道:“宗正大人,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哼!我是断然不会给你写上一个字的!你这个不忠不孝的……”

“来人!给我撕了他的嘴!”

方晋连忙插话:“王爷且慢!”

“又怎么了!”周棠正在气头上,通常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说。

“王爷,此人动不得啊。”方晋劝道,“他对洛平有知遇之恩,说是洛平的恩师也不为过,他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慕权定要心情郁结。王爷也知道,越州负伤之后,他的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

李元丰觉得自己肯定要舍身取义了,这个不长眼的手下不知在叨叨些什么,说他是一品官员影响力大还算有说服力,怎么尽扯上洛平了?而且他方才在门外分明听见越王大骂洛平,又怎么会为了这个人饶他!

岂料,周棠默然一会儿,说:“那就暂且放过他罢,不过既然如此,用他来威胁洛平,说不定会有一点用的。来人,把他绑上,随我去城郊酒肆!”

方晋:“现在?”

“现在!立刻!”

“是!”

方晋和廷廷总算松了口气。成了成了,只要见到洛平,一切都好办了!

李元丰完全不在状态。哎?怎么地?怎么地就放过他了他怎么没看明白?浑浑噩噩地被押上囚车,他跟着越王来到城郊一家不起眼的酒肆。

孩童用稚嫩的声音唱着:“当年夜夜晴光好……”

洛平纠正他们:“是晏晏,不是夜夜,当年晏晏晴光好。意思是,那一年的阳光明媚,人们言笑晏晏,把酒言欢。”

“喔。当年晏~晏晴光好。”孩童有听没有懂。

“目下桌桌梧桐老……丞相先生,梧桐煮老了怎么还端上桌啊?”

“丞相先生丞相先生,你看我跳得好不好看呀?”

洛平莞尔:“小笙儿若是再长高一点,跳起来就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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