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你。
印钟添因为舅舅的关系,毕业之后分配到市政府的办公室,一步步升到副市长的秘书。也许是职业习惯,他每次和我约会都像安排领导日程一下,绝对地尊重我的时间和意愿。
和他在一起,一切都像规划好的,按部就班地进行,包括我们的交往。
我从不担心突如其来的变故,因为他会把一切都计划得井然有序。
面带笑意走下楼,他的车已经停在楼下,印钟添正坐在车里聚精会神研究地图,估计在计划今天的路线。
我坐进车里,他放下手中被圈圈点点过的地图。“在想什么?好像心情很好。”
“我在想,你这么善于规划的男人,一定不会突然冒出个同居女友,未婚妻,或者老婆。”
他有点茫然,认真思索一下才接道:“除你以外,不会再有。”
我相信,深信不疑。
印钟添从不会胡言乱语。
任何话从他口中说出之前都要经过慎重的考虑,做不到的他不会说,不确定的他也不会说。
爸爸妈妈口中印钟添的优点不胜枚举:沉稳,细心,言谈举止得体,待人处事真诚……其中有一点我最赞同:他是个值得女人信赖的好男人。
我靠在椅背上,等着他慢慢地启车,慢慢地把车并入主道。
熟悉的街道缓缓掠过,我淡淡微笑,心里惦记起今天转院离开的病人怎么样了。
临走时,她的老公帮她换好衣服,扶着她出门,她笑着跟我说:再见。
有些人,再见了,今生便不会再见。
因为印钟添早已做好了前期的调查,我们很快定下整体橱柜和玻璃拉门。
时间还早,我们顺便去看了看窗帘,窗帘的款式多得让人眼花缭乱,韩式的温馨版,欧式的华丽版,还有古朴的简约版“你喜欢那一款?”他一如既往征求我意见。
我认真看了一圈,我确定我认真看了每一款,指着其中的一个。“除了这款绿色,其他的都很好。”
“这款灰色的怎么样?”他指着右边一个浅灰色的窗帘问我。
我扫了一眼,是印钟添喜欢的风格,素雅,沉静。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光又不自觉地转回左边。
淡绿色轻纱微合着,漫落在地,墨绿色的流苏被挽起,直垂而下。
有人开门进来,带起一阵气流,轻纱波动,流苏荡漾。
很美!
“小冰?”
“呃?”我回神。“好!挺好的。”
“那就定这款吧。”
我想了想,指着那款绿色的窗帘问身边售货员。“这款窗帘有没有其他颜色?”
“您想要什么颜色?”
“除了绿色,其他的都行……”
售货员立刻照出图样给我看。“有紫色和蓝色,这个……淡粉色也不错。”
画册上的图样不仅颜色很俗,款式更俗,完全没有让人惊艳的感觉。
“谢谢!”我把图样还给她。“还是右边那款灰色吧。”
出门前,我又看一眼淡淡的绿色,合着,合着
让人惊艳的唯美。
吃过午饭,印钟添接到电话。他开婚纱店的朋友打来的,说是新到了一批婚纱,让我们过去欣赏欣赏。
婚期还没定,我不想这么早订婚纱,可婚纱店的老板强烈要求我们去看看,说是现在淡季,给我打们三折。
我们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于是顺路去看看。
“随便选,满场三折。平时我们最多打八折,这可是真情价了……”老板还跟我开玩笑说:“婚纱不像别的,不嫁给钟添,也要嫁别人,早晚要穿的。”
印钟添气得给他一拳,不重。
我极少见他跟人打闹,可见他和老板的关系相当不错。
“这是欧美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老板指了指橱窗里展示的婚纱。“绝对适合你,不信你试试看。”
印钟添小心摸了摸下摆的质地,“要不,你试试吧。”
欧美一向流行简约低胸的款式,裙摆下垂,化妆师为了效果更好,让我换上一双三寸的高跟鞋,帮我及腰的卷发松松绾起,自然地垂了一缕落在脸侧二十几分钟后,我从更衣室走出来,涩涩的微笑。
印钟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恍然失神
我尴尬地避开他火热的注视。
盛夏的午后,阳光暖洋洋从落地的橱窗射进来。
橱窗外,一个英挺的人影伫立,一身墨绿的戎装。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心口一阵狠狠的撞击。
等我眨眨眼,想确定那张午夜梦回经常看见的脸是真实,还是错觉,他已经转过身,留给我一个酷似那个人的背影。
太像了,明知不是他,我还是悄然踱至窗口,多看几眼深沉的气质,配上墨绿色的制服,再加上肩上隐约的星星杠杠。
一个背影足矣完美地诠释这个男人极致的魅力。
他穿过人行道,上了街边一辆白色的suv,车牌子是白色的。
车的旁边立着一个明显的标志:禁止停车。
这可不是军人该有的作风。
车子启动了,没有开。
时间凝固了一样,眼前的一切都成为静止。
印钟添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眼光看去。
“在看什么?”他的手轻轻搭在我半*裸的肩上,声音听上去比平日温柔。
“没什么,那台车不错。”
我话音刚落,那辆车突然启动,加速并入主道,驶向十字路口。
路口刚好是红灯,交警正在指挥交通。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