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们从各种角度反对移驾桂林,却被汪克凡一个个驳倒,仗着人多要群起而攻之,傅冠等人就立刻下场帮忙,双方针锋相对吵了半天,文官们始终无法在辩论中占到上风,渐渐的,大殿里只剩下汪克凡一个人的声音。
何吾驺和吕大器等人非常郁闷,他们能坐上现在的位置,政治眼光都不差,对移驾桂林的优劣得失都心知肚明,只是出于党派的利益才想留在广东。
“汪克凡这厮,难道是个傻瓜吗?”吕大器很不理解,隆武帝移驾桂林,对朝中各个派系都没好处,汪克凡派系也同样会受到影响,他这么做完全是在自找麻烦,损人不利己。
政治上的事情嘛,要考虑到方方面面,隆武帝移驾桂林,又要有一批广西官员得到重用,对大家都没好处,而广东又要脱离朝廷的直接控制,白白便宜了苏观生……,但这些理由没法拿到桌面上来说,何吾驺和吕大器虽然都是政坛大佬,却无法驳倒占着大义名分的汪克凡。
堂堂的首辅和次辅,就像两个一窍不通的官场新人,听汪克凡讲解着基本的政治常识,还无法出言驳斥,只能皱着眉头黑着脸,咬牙等他说完,偏偏汪克凡非常耐心,掰开揉碎了仔细剖析,语重心长地从头补课,越发显得何吾驺、吕大器目光短浅。
随着汪克凡的分析,隆武帝不停点头,局势眼看就要倒向汪克凡一方。
“行在设置事关重大,还是容后再议吧。”好容易找了个话缝,何吾驺挂出了免战牌。
“是啊,是啊,下次再议吧。”吕大器最擅长党争中的弯弯绕绕,既然吵不过汪克凡,也祭出了拖字诀……
早朝结束之后,汪克凡回到恭义营。李四和篆姬正等着他,见面之后一起跪下行礼。
“汪军门(军门也是操江的敬称),小女子有礼了。”篆姬的声音硬邦邦地,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看向汪克凡的目光也非常冷淡。
“快起来吧,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何必搞这些虚礼。”汪克凡伸手把李四扶了起来。又向篆姬虚扶了一下。
“不敢当!我兄妹只是军门手中的一枚棋子,哪敢高攀!”篆姬却更生气了。
“哎,你怎么说话的?能为军门出力,别人求还求不到呢!”李四被吓了一跳,他来的路上已经劝过篆姬,没想到篆姬还是爆发了。汪克凡如今是朝廷大员,巴结还来不及,篆姬这么发脾气,真要是把汪克凡惹恼了,抬手就能把他们的帮会灭了。
“呵呵,本官怎么得罪篆姬姑娘了?”汪克凡也很奇怪,他和篆姬之间一向处的不错。甚至还有些小暧昧,从没见过篆姬这副样子。
“汪军门要对付丁魁楚,何必利用我一个女人?我,我……”篆姬越说越委屈,眼圈竟然都红了。
在丁魁楚这件案子里面,李四兄妹都被牵扯进去了,而且被当做重要的证人。
丁魁楚再怎么贪赃枉法,多多少少都有些掩饰。比如他买官卖官是公开的秘密,但也需要中间人牵线搭桥,行贿的过程不会公开……隆武帝和汪克凡都是外来户,一时半会掌握不了太多的证据,仅凭捕风捉影很难对丁魁楚定罪,李四兄妹就成了重要的突破口。
李四兄妹和丁魁楚接触很多,又专门替广东官员干脏活。知道很多秘密,在丁魁楚案发之前,他们兄妹就被傅冠请进了都察院,在强大的压力下被迫合作。
傅冠一心办好丁魁楚的案子。把李四兄妹彻底给卖了,李四兄妹也因此受到牵连,不但各种买卖都停了,还被广东官场视为叛徒,要不是丁魁楚已经倒台,早有人会对他们兄妹下手。
“汪军门,我们兄妹给您办事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生意都停了下来,好几千兄弟在广东混不下去,请汪军门指条明路。”李四虽然无奈,在汪克凡面前却不敢流露任何不满,他们无意中卷入了朝廷大佬间的斗争,被当做炮灰是很平常的事情,得罪了整个广东官场之后,现在只能投靠汪克凡,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篆姬在汪克凡面前发牢骚,李四在旁边被吓得不轻,汪克凡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是正牌的提督操江,一方大员,和他们兄妹再不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被他当枪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小妹一向精明,怎么在这件事上犯拧呢?
“篆姬姑娘,我当初向你打听丁魁楚,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并不是利用你,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让你们兄妹受委屈了,我在这里赔个不是。”汪克凡躬身行礼,李四连忙躲开,口称不敢跪下还礼,篆姬却委屈地撇撇嘴,生生受了汪克凡一礼。
这是什么情况?李四看看篆姬,又看看汪克凡,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呀!
“李四兄,你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老朋友,再向我磕头,我可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汪克凡身为穿越者,人人平等的观念对他影响很深,随着地位的升高,在他面前的磕头虫越来越多,刚开始还有些新鲜,但时间长了就觉得烦,像篆姬这样保持自己的真性情的,反而让他觉得亲切。
“篆姬姑娘,别生气了,我今天找你们来,有一件大事要商量。”对于篆姬的小儿女心态,汪克凡也有所察觉,这件事不能再提了,否则越描越黑,就好像他是个阴险的家伙,利用了篆姬纯真的感情,去搞肮脏的政治斗争……
汪克凡觉得问心无愧。他和篆姬只是在瑞金街头散散步,两个人随便聊聊天,也许稍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