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勒赫十七岁的时候就当上了镇国公,但是满清宗室的国公不值钱,上面还有贝子和贝勒,然后才是郡王和亲王。
他更想当王爷。
想的再长远一点,多尔衮由于一直没有子嗣,过继了多铎第五子多尔博当儿子,但是多铎已经死了,阿济格这一脉也许有更大的机会。不敢想了,虽然看起来希望不大,但这背后是万里江山,千秋霸业……傅勒赫暗中一直在放弃努力,每逢作战必然事先士卒,几年来战功赫赫,风头经常压过他的弟弟楼亲。
阿济格是满清第一猛将,在清军年轻一代的将领中,傅勒赫也以作战勇猛著称,颇有乃父之风,每每破军杀将,歼灭顽敌,在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宁镇会战开战至今,傅勒赫所部被当做压箱底的一张王牌,济尔哈朗一直没舍得把他们投入伤亡惨重的攻坚战,直到关键性的战局拐点出现,才终于开闸放虎。
傅勒赫早就等得迫不及待,率部赶到战斗位置后,立刻对楚军阵地发起猛攻……
“砰”的一声巨响,红衣大炮猛然开火,伴着沉闷的炮声和巨大的后坐力,炮管向后猛地一退,喷出一道耀眼的火光,七斤重的炮子以肉眼不可辨识的速度呼啸射出,留下一团浓厚的白烟久久不能散去。
远处的山岭间,早就远远避开的飞鸟被再次惊起,走兽惊慌地窜出树林,脚下的大地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猛烈的颤抖,土粒砂石跳离地面,树叶纷纷落下,一颗颗炮弹狠狠砸在楚军的鹿角阵上。连续弹跳之下,破开一条条通道。
清军的红衣大炮只能打到山腰以下,无法破坏楚军的壕沟和胸墙。在攻坚战里作用不大,但是八旗精兵出战。一出手就排场十足,傅勒赫带来了四门八磅炮,十二门六磅炮,直接用大炮破坏楚军的前沿障碍带,省时又省力。
傅勒赫站在阵前,指着战场对张国柱说道:“给你半个时辰添平壕沟,一次进攻多派些士卒上去,抚恤银子加倍。不要怕死人。”
用大炮打鹿角阵,让绿营兵不计代价的填壕沟,为的都是速战速决,在楚军援兵赶到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阵地。
张国柱应道:“国公爷放心吧,半个时辰足够使了,大不了把末将这一百多斤也填进去!”
张国柱原是鲁王麾下战将,博洛南下的时候投降清军,造成鲁王的军队全线崩溃,鲁王朱以海本人也被迫逃亡。最惨的时候只能躲在海船上,成了有名的海上天子,张国柱因此被满清授予总兵职位。成了绿营军中的一员悍将。
(历史上,张国柱最后被郑成功消灭,兵败身死,为满清壮烈牺牲。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奇怪,很多明军本来畏敌如虎,投降满清后却变得凶悍异常,但如果再次反清归明,战斗力马上又下来了,比如李成栋就是这样。)
两百名绿营盾牌手率先冲上去。用钢刀短斧清理鹿角残骸,上千名辅兵长夫背着装满泥土的麻包。在清军士兵的驱赶下冲过鹿角阵。楚军的臼炮随即开火,一颗颗西瓜大小的石弹毫无规律地砸了下来(臼炮的准头太差)。被击中的清军辅兵无不筋断骨折,惨呼连连,每颗石弹的弹着点附近都被清出一块块空地。
见到楚军的臼炮厉害,辅兵和长夫露出惊恐之色,背着麻包更加奋勇地向山上爬去,只要能把肩膀上的麻包扔进壕沟,他们今天就不用再次参战,有了这一线生存的希望,就没人试图逃跑或者反抗。他们没有披甲,每个人都是利于行动的短打扮,虽然背着二十斤重的麻包,爬山的速度却很快,被楚军的飞石砸倒一部分后,最前面的一排辅兵距离胸墙只有八十步的距离。
“瞄准。”
楚军阵地上,顾宗福亲自指挥战斗,对火枪兵发出口令。
燧发枪的产量有限,吉安营还没有轮到换装,大部分火枪兵仍然使用鸟铳,他们在胸墙后排成三排,随着顾宗福的命令,第一排士兵把鸟铳架在胸墙上,闭上一只眼睛从望山里搜寻着合适的目标。
还剩七十步,已经进入射程了!吉安营士兵的手指按在扳机上,紧张地等待着命令。
还有七十步呢,南贼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山下观战的张大猷摇了摇头。他当年是辽东明军将领,投降满清后因为擅长使用火器被重用,对鸟铳的各项性能非常熟悉,鸟铳的有效射程只有三十步到四十步左右,极限射程也就是六十步左右,楚军早早的就点燃火绳准备开枪,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惊慌失措的菜鸟,和他们骁勇善战的名声完全不符。
清军士兵迈过六十步的地标后,顾宗福在心里默默倒数五下,猛然挥下战刀,同时吹响嘴里的哨子。
“开火!”
还有大约五十步出头,楚军突然开枪,胸墙上喷出一股股枪口焰和白花花的硝烟,张大猷不由得一愣。
五十步到六十步是鸟铳的极限射程,铅弹虽然能够打到这里,却完全没了准头,威力也大幅减弱,十枪未必能打死一个敌人,却会造成大量的烟雾阻碍视线,妨碍下一轮射击,张大猷手下的乌真超哈兵就从来不会在五十步到六十步的距离开枪(在没有惊慌崩溃的前提下),最少也得把敌人放到四十步以内。
明军竟然真的在五十多步开枪,这样的射击效果肯定不好,如果在平常,张大猷肯定不屑一顾,但是刚才的枪声太过古怪,让他感到了一丝异常……就像闪电先见,雷声后至,张大猷先看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