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去哪里?」见萧鹞一脸焦急,掏了钱包就走,顾少宣忙把他拦住,说:「程程还在家等你的消息呢,你不想看你干儿子……」

「等我办完事马上就去,这里你先帮我担待一下。」萧鹞说完,又指着顾少宣对众位记者说:「这位是当事人,了解所有案件内情,你们采访他好了!」

何丽纯案件的消息封锁得很紧,记者们并不太了解内情,萧鹞这句话成功地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到了顾少宣身上,顾少宣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大家的麦克风和闪光灯都对向自己,他哭笑不得,想骂萧鹞,却见他趁机挤出人群,飞快奔走了。

萧鹞顺着街道向前跑出很远,都没找到舒清风,周围街市繁华,行人很多,他刹住脚步,喘着气左右张望了很久,也没在人群中发现舒清风的踪迹,照时间来算,舒清风不可能走这么快的,他看着前方车水马龙,有点急躁地想。

周围停车场很多,萧鹞不知道舒清风把车停在了哪里,顺路拐进另一条街上,边走边向四周张望,这边靠近住宅区,车流少了很多,再往前走是个大公园,正午天气炎热,公园里没人,但很热闹,鸟鸣不时从远处传来,在树枝间萦绕。

萧鹞顺着公园外围转了一会儿,没发现舒清风,倒看到了里面安设的公用电话亭,他急忙跑过去,冲进电话亭,把钱包里的零钱全掏出来,抛进去后,拨响舒清风的手机。

很好,他有记得舒清风的手机号码,铃声响动中,他庆幸地想。

电话铃响了很久,久到萧鹞几乎以为舒清风不会接他电话的程度,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激动紧张转为复杂,忍不住忐忑起来,法庭上两人配合默契,连手打了场漂亮仗,他希望能在这时候跟对方一起分享喜悦,但下了法庭,在他提出分手,在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之后,他不知道舒清风是否还会跟从前一样待他?

或者,他的独自离开就是最好的答案?

萧鹞握话筒的手微微攥紧,电话亭的狭小空间让他感觉有些气闷,渐渐的,嘟嘟嘟的电话铃声成了焦躁的起源,就在他决定放弃等待,准备挂掉时,电话接通了,然后,属于舒清风散漫随意的嗓音传过来。

『喂。』

萧鹞急忙将差点挂机的话筒又移到耳边,动作太急,话筒撞到耳朵上,痛得他嘶了口气。

『怎么了?』

「没、没事!」

电话对面传来关切的询问,萧鹞急忙否认了,他可不想把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讲出来被嘲笑,可是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又不知该说什么,刚才只顾着奔跑找人,但找到后要怎么沟通,他却完全没有底,结巴了一下,说:「我被无罪释放了!」

『我知道啊,这不就是刚才才发生的事吗?』

话筒那头传来轻笑,让萧鹞觉得自己很白痴,这个案子舒清风从头跟到尾,刚才法官宣判时他还在法庭上,当然知道结果,他窘迫地笑笑,才想到自己最应该说的话。

「谢谢。」

笑声沉静下来,转成轻轻一句嗯声,很冷淡的响应,让萧鹞敏感地捕捉到了疏离,不知是不是公用电话音质的问题,舒清风嗓音显得有点沙哑,虽然这让他的男中音多了份磁性诱惑,但萧鹞却只感觉到心疼。

他知道袁家由黑道起家,又在地产建筑业混了这么久,关系盘根错节,要把他扳倒,让自己的案子在最短时间内结案,舒清风一定费了很多心思。舒清风说过,律师在办案时,是不可以代入感情的,那会妨碍正确的判断,但如果没有掺入私人感情,他在办这桩案子时,就不会动用非常手段,这种做法远远超越了身为律师的职权范围,所以,他是非常在意自己的,但此刻他淡漠的响应,又像是在暗示自己,有些事情已经错过去了。

是啊,他们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判断对方的行为,所以才在不知觉中不断错过彼此,喜欢是种很奇妙的感情,太强烈的爱固然无法持久,但太过于小心,同样也会失去,在意的多了,会在不经意中失去自我,也失去了最开始的那份纯粹。

胜诉后的喜悦在一点点消失,萧鹞心情有些低沉,轻声问:「因为我的事,你输了官司,后悔吗?」

『后悔什么还是官司重要?』舒清风冷笑,原本的好心情因为萧鹞的奇怪发言忍不住又泛起怒气,直接挑明:『就算现在我们分手了,也不能否认当时我们是情人的存在,你是我的人,有人想害你,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响应过去,哪怕费再多的精力和时间都不在乎。』

冷漠直接的说辞,打得萧鹞措手不及,这么凌厉的语气,证明舒清风的情绪还没从法庭中完全脱离出来,但萧鹞的心情却在被质问中变得愉悦,说:「清风,我想好好跟你谈谈,你现在在哪里?」

短暂沉默后,舒清风恢复了平和的语气,没报地点,只说:『你说,我在听。』

「我知道你不会在乎精力和时间,你想做的事,总可以做到最好,可是这些,并不是我需要的。」

萧鹞品味着当时的心境,斟酌着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不需要你为我花那么多心思,做那么多,自以为是的隐瞒和操纵,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们彼此离得很远,我看不透你的心思,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知道真相后,我很矛盾,我需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感情,两个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所以我想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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