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纵容有加,恐怕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刘璟道。
“六王爷这回突然跑来庄子里堵人,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蛊惑,少帅还是要多加留心才是。”李忠道。
刘璟闻言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柳岸,问道:“他呢?”
李忠一怔,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忙道:“安排在少帅的住处隔壁,其他院落来不及收拾。”
想起柳岸今晚穿着一身武服立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刘璟心里一软,嘴角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道:“我回去了,你也休息吧。”
李忠忙应是,然后目睹自家少帅带着一脸的迷之微笑,旁若无人的走了。
刘璟回到住处的时候,柳岸房里还开着灯,门也没有掩上,似乎知道有人会来。
刘璟立在门口轻咳了一声,而后推门进去,见柳岸坐在矮榻上盘着腿,正自己和自己下棋呢。
“想下棋随便找个人来啊,怎么自己就对上了。”刘璟说着坐到他对面,伸手按住了要起身的少年。
柳岸不知想到了什么,与刘璟稍稍一对视便移开了目光,而后耳根骤然泛起红意,却只低头看着棋盘道:“只是无事可做,拿来打发时间罢了。”
刘璟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柳岸,对方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白色的便服,越发衬得人白皙俊秀,再配合着如今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他几乎看得失神了。
“今夜我当着六王爷的面对你那般,并无他意,你不要多想。”刘璟自作主张无非是想绝了李勉对柳岸的心思,却也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了柳岸,生怕他心里不舒服。
柳岸向来心有七窍,怎会不明白,当即道:“我去之前还有些担心,并没有把握你会……护着我,所以找李叔要了一身武服。还以为你会怪我擅作主张呢……”
刘璟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而后问道:“假如我今夜答应了六王爷的要求,真的将你送给了他做……护卫,你会去吗?”
柳岸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当即愣住了,而后沉默了良久道:“会。”
刘璟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但与此同时却在少年的神色中觉察到了一丝苦涩。
只听少年不卑不亢的解释道:“一来,你是我杨家的恩人,若因我让你与六王爷交恶,那便是我不义;二来,我也算是半个征北军的人,不服从你的命令,算是不忠。”
柳岸说罢抬头看着刘璟,目光灼灼的道:“所以,无论我自己多不愿意,只要你叫我去,我就去。”
少年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如今清澈见底,一腔赤子之心恨不得掏出来摆在刘璟面前,饶是刘璟再如何多疑,此刻也不由得信了这话。
像柳岸这样聪明的人,若是想打动人心,有的是曲折蜿蜒让人防不胜防的法子,可是偏偏面对刘璟的时候,他总是不愿使太多心计,而是将心肠明明白白的剖给对方看。
刘璟并非铁石心肠,不可能感受不到。
“如果我一天,我要你去做危及性命的事情,你也会去吗?”刘璟问道。
柳岸眉目微敛,而后抬眸与刘璟对视,问道:“你会吗?”
少年的目光炙热而决绝,不用问刘璟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心中某个地方没来由一酸,开口道:“只要你前面说的那番话作数,我便不会。”
只要你忠心于我不曾背叛,我便保你性命周全。虽然依旧不算是全然的信任,但之于柳岸而言,这样的承诺,已经足够了。
这个夜晚,很多人都睡得不太踏实。
柳岸因为刘璟的这个承诺而兴奋不已,翻来覆去大半夜也睡不着。
而刘璟则做了个梦,他梦到了去年秋天杨家被灭门的那晚。
他在梦里踏进杨府大门,空无一人的杨府到处弥漫着血腥味,他顺着某种直觉穿堂过院,最后推开了一间屋子的门,然后便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骤然映入眼帘。
那少年长着一张和柳岸一模一样的脸,可此刻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如纸,脖颈处一道触目的伤口还朝外冒着血。
“柳岸!”刘璟几步上前跪在少年身边,伸手捂住少年脖颈的伤口,可血依旧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里朝外冒。
“你……现在信我了吗?”少年抬眸问道。
“我信,我信,我从一开始就信。”刘璟急切的道:“若非如此,我怎么会一再说服自己留着你?”
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刘璟急的心如刀绞,可少年的双眼还是开始渐渐变得无神,继而脑袋一歪,失去了生气……
刘璟被噩梦惊醒,梦中骇人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剧烈的喘息了片刻,抬手一摸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这么一来,一时半刻是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起身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可平复了半刻心神之后,依旧觉得很不踏实,于是穿上外袍出了房门。
隔壁便是柳岸的房间,刘璟当然没打算去敲门,只想着在门口站一会儿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可他走近之后却发觉柳岸的房门半开着,而里头漆黑一片。
梦中那种不祥的感觉和恐惧骤然而至,刘璟推门进屋直奔榻边,却发觉榻上空无一人,柳岸不知去向。
作者有话要说: 喵~
第30章刺客
庄子里平日没有外人留宿,所以并没有安排轮守的护卫,刘璟只交待了在六王爷留宿的院子里安排守夜的人,却没有安排自己的住处。
一来他有武艺傍身,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