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天,炭盆呢?”刘璟嘶哑着声音吼道。
“这就叫人去点。”李忠忙应道。
刘璟慢慢拖着步子走向柳岸,只见少年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嘴唇更是白的吓人。若不是能望见少年微微起伏的胸口,他甚至要怀疑人已经……
他连假设都不愿把“死”这个字眼用到柳岸身上,一想到那个字眼会被用到眼前这人的身上,刘璟胸口就忍不住发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在意少年的生死。
“……”刘璟张了张嘴,才意识自己没有发出声音,他不得不调整了一番心神,才重新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正在一旁准备包扎,闻言头也不抬的道:“这一刀倒是没伤到要害,可惜伤口太长,血流的太多,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什么叫看他的造化?你是大夫,又不是从庙里请来的菩萨!”刘璟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道:“我府里有御赐的伤药,还有在北疆带回来的药,只要能……”
大夫这才意识到问话的是刘璟,忙要起身行礼。刘璟一把将他按住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些虚的!”
被刘璟这么一吼,大夫倒是开窍了一般,开口道:“这孩子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伤药只能助他愈合,却于他的性命无益。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吊住他的命,不知府里有没有老参?”
刘璟忙去看李忠,李忠忙道:“帅府应该是有的,但庄子里没有。”
“找人去取,越快越好!”刘璟道说罢解了自己的玉佩递给李忠,道:“顺便找贺庆拿药,他那里有我从北疆带回来的药,你就说急着救命。”
李忠接了玉佩道:“少帅放心,我亲自去……不过,这会儿城门没有开,怕是进不去。”
刘璟暴躁的捏了捏眉头,转身出门直奔六王爷的住处而去。六王爷受了惊吓,这会儿正在榻上闭目养神,见刘璟急匆匆进来吓了一跳。
“六殿下,我的人要进城一趟,可城防的人我都不熟,怕他们不给开城门。”刘璟道:“今日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来日……”
不等他说完,六王爷取出自己的令牌递给他,道:“说这些做什么,拿走!”
刘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当即冲六王爷抱了抱拳,将令牌丢给了李忠,李忠拿着令牌便匆匆去了。
“你府上的人,可真是不错,要不是今夜他们拼死相护,我恐怕就没命了。”六王爷惊魂未定,说起来今夜的经历还有些后怕。
他心思不深,没有意识到来抓他的人想要的是活口,见到对方大开杀戒,还以为对方连自己也要杀,所以这会儿直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刘璟这会儿没心思听他说话,可刚欠了人情,又不好就这么走了,于是只得心不在焉的耐着性子听李勉絮叨。
原来府里着火后不久便有人闯进了李勉的住处,守在外头的护卫很快便和来人打了起来。没想到刺客们分了两伙人,一伙人牵制住了护卫,另一伙人直奔李勉而来。
李勉带来的亲随和刺客交手之后吃了大亏,他很快被刺客掳走了。
好巧不巧,带着李勉的刺客和落单的柳岸遇到了一处。若是柳岸稍一迟疑,刺客便也带着人走了,可柳岸知道李忠带回来的人就在附近,于是他还是存着侥幸想要和刺客周旋一下。
他这一周旋的确引来了李忠,刺客最终没能带走李勉,可柳岸却让那刺客一招取了半条命去。
“你那小护卫看着弱不禁风的,耍起狠来倒是挺有两下子,就是功夫差了点,和刺客动起手来肯定是要吃亏的。”李勉有些惋惜的道。
刘璟这会儿心里翻江倒海,想象不出柳岸是怎么和一个杀人周旋的,更想象不出来柳岸当时哪里来的勇气。
他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逃过一劫,为什么要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
“昨晚我向你讨要他,看他那个样子也不想跟着我,我真是没想到他会舍命相救。”李勉道。
这位六王爷自认为大难不死,这会儿恐怕心里对柳岸又有了与先前不同心思了。只是无论他对柳岸存什么样的心思,刘璟都会觉得不悦。
刘璟实在是没有心思继续逗留在此,开口道:“让刺客闯进来,终究是我府里人的疏忽,让六王爷受惊了,改日我亲自进宫向陛下请罪。”
李勉倒是个大方的,忙开口道:“我要是真出事了,皇兄当然会问你的罪,可我这不好好的吗?我不追究,皇兄也不会追究的,放心吧。”
刘璟闻言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柳岸当然不会为了救六王爷舍命,可若是六王爷出事了,第一个倒霉的必然是自己。
柳岸这是在舍命救自己?
心里骤然出现这个念头之后,刘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颗心揪得难受,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他后悔自己为了不想进宫而带柳岸来庄子里,心疼柳岸受了这么重的伤,害怕柳岸真的有个万一……
院子里渐渐有人来收拾干净了,周围又加派了成倍的护卫。刘璟一副心思全系于徘徊在生死之际的柳岸身上,索性一句也没有过问。
好在李忠驭下有术,即便他不在庄子里,这里也依旧能井井有条。别的不说,一夜之间又是着火又是刺客的,最后还死了人,可短短的个把时辰,庄子里的一切都已经恢复的井然有序了。
厢房里,这会儿大夫